当然,严格来说,这其实算不上违例,囚犯在日常活动中是可以劳动的。
但是,项少龙并不仅仅只是让犯人简单的种植,他还要搞一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全员大生产”运动。
按照监管条例,监狱所有囚犯只能得到最低限度的食物和水。
他们的饮食品种及其单调,除了用粗麸、玉米面、糙米混合制成的饼子,配餐就只有一碗无油寡淡的热水。
至于佐菜,夏天往往是野草和细嫩的草根,冬天则是腌制过的萝卜皮。
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在囚犯餐桌上,看见一大盆漂着油花的清水煮土豆或者白菜,旁边还有一碗用作蘸料的酱油。
因为粮食缺乏,情况比项少龙想象中的糟糕得多。
没有足够的可耕地,农作物种植只能在黄土地里勉强存活。
仅管如此,还因为没有电力和水力的支持,无法形成种植规模。
产出的粮食,也必须首先满足军队和上层人士,城市居民。
长久以来,龙国一直在所有统治区域内实行配给制度,对各种农产品进行最大限度的集中。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得到重点供应的军队情况有多好。
实际上,除了正规作战部队,其余的预备兵与警察等第等,每天口粮只有大约一公斤左右混合面饼。
这种东西虽然比监狱的粗粮饼要好一点,但是用玉米面、糙米等混合制成,虽然加了盐。但口感并不怎么好。
唯一不同的,监狱的粗粮饼中加了很多麦麸和米糠的成份,在装有铁制栏杆后面,手持望远镜默默望着远处荒野上来回游走的犯人。
过了很久,才慢慢放下望远镜,从鼻孔里喷出明显带有不屑一顾与愤怒意味的冷哼。
副监狱长项少龙的手,伸得越来越长。
这个混蛋正在接二连三打破自己在监狱定下的各种规矩。
每周一次的升旗仪式,仅仅只是开始。
他甚至要求囚犯们按时学习皇帝陛下的讲话,并且要写出每个人写出学习心得与体会。
这些事情在监狱历史上从未有过。
雷厉当然明白政治学习的份量与重要性,可是在龙国所有的监狱当中,就根本没有诸如此类要求犯人学习的管理条例。
原因很简单,几乎没有人能够活着离开监狱。
无论是罪大恶极的重刑犯,还是被归纳为政治犯的人,只要进来,只有死路一条。
让将死之人去学习,改造一个必死之人,这在雷厉看来根本就是多余。
可是,他无法制止项少龙。
皇帝陛下说过的话均永远正确,在这种情况下,任何阻拦或者质疑,就可能是叛徒,就是对皇帝陛下不敬。
何况,在这些看似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上,项少龙也有足够说得过去的理由。
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对象,感化他们。
雷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项少龙,一点点改变监狱的现状。
对他来说,监狱就是监狱,根本不应该出现什么学习。
囚犯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服刑和死亡。
也只有脑袋麻木,愚蠢透顶的复制人,才会想出依靠学习和仪式向上面邀功请赏的举动。
想到这些可能有用,也许上头会嘉奖那个该死的林锋。
雷厉的心里就充斥着愤恨。
远处,荒野上的囚犯们仍然忙碌着。
其实,不仅仅是雷厉,在任何监狱看守者眼中,这位副监狱长都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物。
他清审所有案卷,把监狱所有囚犯按照各自不等的罪行,划分为好几个等级。
其中,一类囚徒为杀人、强|奸之类永远不可赦免的重刑犯。
之后每一个等级的罪行都开始递减。
比如因为生活窘迫,所迫犯下偷窃、抢劫等罪案,金额及实物数量不是很大的囚犯。
鉴于监狱实际看守人员数量不足,项少龙采取以轻犯监视重犯的制度。
从罪行最低者当中,挑选出相对可信赖者,担任区域队长之类的管理者。
这并非毫无意义的表面工作。也只有在这种层层监管,相互依托的情况下,项少龙才敢于将所有犯人从牢房中放出来,发给简单的武器。
如果他们爆发动乱,被镇压的同时死伤太多,都是要写进报告里。
虽然不会怎么样责罚,但是一个管理不力的帽子,肯定是要扣上的。
这也是雷厉生怕项少龙搞砸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