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被她捂着嘴,大眼睛连眨,
“嗯嗯……你放手!”
等芳草放开手,她才长出了一口气道,
“放心,我莺歌最是嘴紧了,这事儿我必定烂在肚子里不告诉别人……”
说着话儿又转了回来,悄声道,
“那冯家小姐瞧着一派天仙的人物,还说甚么出身大家,知书达礼,没想到背后是这个这样的人!”
芳草冷哼一声道,
“哼!这世上当面人背后鬼的还少吗?”
芳草倒是信了莺歌,却不知那莺歌与江婆子有亲,江婆子进书院来不过买了一包糖炒栗子,便将这事儿从莺歌嘴里掏了出来,再转进了卫武耳朵里,卫武听了只是眯眼儿笑,旁人不知晓,若是癞痢头与李莽在此处,便知晓自家老大这是坏水儿在往外冒了!
“那妈妈可知那韩三小姐,是那位大人府上的?”
只说是姓韩,好似是在吏部,
“说是吏部韩世峰,韩主事家的!”
“那妈妈可知那冯小姐的来历?”
江婆子茫然摇头道,
“这就不知晓了!”
这京师一地,遍地皆是官儿,在书院里说起家中父兄,没有个三四品的官儿,都不好意思同人打交道,似韩绮姐妹父亲只是个六品官儿,在书院之中行事向来低调谨慎,而那冯宝凝本就有些来路不正,旁人问起,她只是含糊作答,因而江婆子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卫武听了双眼儿又眯了眯,笑嘻嘻摸出几个铜板儿来谢她,
“多谢妈妈,这几个茶水钱妈妈收下……”
江婆子刚要推辞,卫武便将她的手给按住,
“妈妈不必同我客气,日后有事还有麻烦妈妈的时候!”
“你这小子惯是会做人!”
江婆子笑眯眯收下了。
卫武心知江婆子是打听不出甚么来,便将主意打到了宋兴廉和刘镇江的身上,对这两位二世祖却不能用银子买通,当着面只说是有人倾慕冯家小姐,想暗中打听冯家小姐的消息,刘镇江听了大笑,
“好小子,果然机灵,这书院内外的生意你都要做全了!”
宋兴廉却是皱眉道,
“卫武,我们兄弟相交日久,哥哥倒也不同你客气,只问你一句,可会给我们惹上麻烦?”
卫武听了胸脯拍得山响,
“唉呀呀!哥哥放心,小弟我虽是街面上的混子,便也是知轻重好歹,法理伦常的,素来也是遵纪守法的好百姓,如何敢做那打板子,进大牢的坏事,不过就是卖些消息,混两个打赏罢了!”
刘镇江听了又是大笑,冲着宋兴廉一通挤眉弄眼,
“宋兄,那冯小姐国色倾城,姿容艳丽,如此佳人有人仰慕亦是应该,你前头不也对冯小姐暗中思慕么,即是如此不如一方二便,我们兄弟便帮卫兄弟一回?”
宋兴廉被他戳穿了心事,耳根一红瞪他道,
“怎得就是我思慕冯小姐,你前头不也想溜去东院瞧瞧么?”
刘镇江比他脸皮厚实许多,当下负手而立,摇头晃脑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想了……又怎样!”
卫武闻言笑道,
“即是如此,还请二位哥哥助小弟一把!”
二人点头,
“你等着!”
这厢果然去打听那冯小姐的事儿,第二日出来拉了卫武到角落处私语,
“这回我们为了兄弟可是豁出去了,做了一回入室翻墙的小蟊贼!”
“正是……我们偷逃了一堂课,悄悄溜入了东院之中,翻入了孙监院管辖的藏秀楼中,将里头冯小姐的案册翻了出来,原来那冯小姐是平凉府人,早年丧父随母改嫁入京,后亲母又亡故,那后父另娶后母便将他们姐妹赶了出来,之后与姐姐相依为命,又后来姐姐嫁人便将她托付与远亲……唉!说起来真是红颜薄命,可怜可怜啊!”
卫武听了心头冷笑,面上却是摇头叹道,
“这般倾国倾城的佳人竟有如此身世,实在可怜!”
宋兴廉也叹道,
“自古便是如此天妒红颜,不许人一帆风顺,不过好在冯小姐的远亲倒是不错,收留她之后,又怜文采出众,推荐她入了书院……”
“那这位远亲可有姓名?”
“好像是那吏部主事韩世峰!”
“韩世峰?”
卫武听得那推荐之人果然是韩世峰,这便对上了!
当下对宋刘二人拱手笑道,
“多谢二位哥哥帮手,赶明儿请了二位到呤香院吃酒!”
二人听了挤眉弄眼的笑,
“好说好说!去呤香院吃酒倒不是难事,只兄弟必要想法子叫了那绮思姑娘过来陪酒才是!”
卫武哈哈一笑,
“放心!放心!此事包在兄弟身上就是!”
三人嘻笑一阵这才拱手作别。
转回头卫武却是冷笑连连,他虽年纪不大,但久历人事,在街面上混得多了,甚么阴私龌龊的事儿没有见过!
甚么远亲,甚么身世可怜,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值得韩世峰用她顶了自己亲生的女儿?还不是因着那姓冯的小娘们生得貌美,说不得就被韩世峰那老色鬼瞧上了!
这大宅子里的龌蹉事儿他听过见过的多了去了,一个貌美又无血脉关系的女子来投,是个男人都要心动,若是姓冯的小娘们儿再使个媚眼儿,将小身段儿一扭,必能哄得那老色鬼神魂颠倒,自然是她说甚么便是甚么了!
呸!老牛吃嫩草,也不怕你吃多了马上风!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