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绮见状忙笑着安慰她道,
“我知晓姨娘爱护我一片心意,日后必好好用功读书,不敢辜负了姨娘的期望!”
苗氏忙拉了她的手,细细叮嘱道,
“男人家读书认字是做官发财,你女儿家那么卖力做甚么,识得几个字就成了,最紧要去那书院里结识些大家的小姐,闺阁里的名媛,若是成了手帕之交,闺中好友,被她们带携着多见见世面,以后便有无尽的好处!”
韩绮听了莞尔一笑,
“姨娘这话说得极对,没想到姨娘也知晓这些借势的道理!”
苗氏嗔道,
“你这丫头少来打趣姨娘,我也是在主母同那些官家夫人闲话时听了几耳朵罢了!”
韩绮笑着点头道,
“姨娘说的极是,我记住了!”
苗氏说的话自然也是有些道理,这京师之中不少削尖了脑袋,想进承圣学堂的女公子们,十之八九都是这类心思,只韩绮却是不肯,一来她老实木讷并不会逢迎讨好,让她硬挤着笑与人说话,只怕说多错多,还不如不说。这二来嘛,其实与人交际会不会说话还在其次,真要是身份够了,话说的再难听都有人笑烂了脸听着,若是身份不够……只怕是学出凤凰叫来,人家都以为你是在公鸡打鸣,何苦费那心思!
这些东西放在以前的韩绮,小小的十二岁庶出女子是不懂得,说不得进了那承圣书院还真要按着姨娘的话去做,但如今的韩绮外表还是小姐儿,内里已是历经家变,见过人间大起落的人了,自然是不想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她早已打定了主意,交朋友随缘,进了书院少说多做,多读些书才是正理!
不过她当面自然不好拂了姨娘的好意,只是频频点头笑着应了,待到苗姨娘千叮万嘱之后放了韩绮出来,韩绣已经在外头厅堂等候多时了,韩绮出来见了嫡母便上前行礼,
“母亲,是女儿来迟了!”
王氏倒是不以为意笑道,
“你初次去书院,姨娘自然不放心,多叮嘱几句也是好的,我这里也有话要嘱咐你!”
“女儿恭听母亲教诲!”
王氏点了点头道,
“你们能去那承圣书院乃是你们父亲费了大心思的,去书院之中要一心读书,切不可在学堂之中调皮惹事令得先生发怒……”
“是!”
“女儿家要洁身自好,切不可与男人亲近,更不可私下往来……”
“是!”
……
如此这般又叮嘱一番,见得韩绮都老实点头答应下来,这才满意道,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出门吧!”
当下亲自送了两姐妹出大门上了马车,同苗氏立在门口看着老仆驾着马车缓缓离去,直到马车在巷口消失不见了,这才同苗氏转身一同进去。
那头韩绣与韩绮坐上了马车,摇摇晃晃出了巷子转入大街之中,两人这才同时松了一口气,韩绣撩帘子看了看后面,晨光中见得自家门楣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转头对韩绮笑道,
“总算是出来了!我还当母亲要说上一个时辰呢!”
韩绮也是笑,
“我第一回进学,母亲和姨娘自然要担心些!”
韩绣笑容柔和,
“你也不必担心,那书院之中规矩虽严,却困不住你这样的性子,倒是老二在书院之中时常绞尽脑汁,逃避先生的责罚!”
老三的性子老实本份,必不敢做些伙同旁人一起到后山悄瞧男学生,更不敢嫌食斋里饭食不好,悄悄摸进去偷肉吃的事。
说起来老二的性子都是被母亲惯出来的,自己同她一同进学,又顾着姐妹的情份,有些事儿还要费心替她隐瞒,整日里提心吊胆的,现下这样倒也是好事,走了一个不省心的老二,来了一个听话的老三,自己在学院的日子说不得还要好过些!
“哦,是么?”
韩绮听了却是眉头一挑,听大姐姐这话里的意思,二姐姐倒是时常在学院惹事,怎么家里从未知晓?
转念一想便猜到这必是两位姐姐隐瞒了下来!
韩绣见她神色便猜出她所想来,叹了一口气说了实话,
“老二与那屈家四郎的事儿,我也是知晓的,我也劝过她几回,她就是不听,不过好在两人很少见面,多以书信来往,倒是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儿!”
她不想说自然是怕妹妹受罚,不过每日也是提心吊胆的很!
不过两姐妹每日形影不离,同进同出,在书院时便是去茅厕都是在一处的,老二在她眼皮子底下呆着,太过出格的事儿,韩绣是打死也不敢让她做的!
韩绮闻听此言笑而不语,想来那屈家四郎学问出众,又家世不错,二姐姐的事情说不得大姐姐也有在暗中推波助澜,只她们看不到以后的惨事,自己却是知道的,必然不会让此事再发展下去的。
两姐妹坐在马车之上,趁着路上的时间,韩绣便将承圣书院里的诸事一一提点了韩绮,韩绮一面听一面认真记下,总概来说,这书院规矩是挺大,但也如韩绣所说,予她这类老实本份的人而言,实在并无多少拘束。
一如穿衣不可华丽,行止端庄不可大声喧哗,二如不可不敬师长,友爱同窗,三如食不言,不可费靡食物,四如勤学好问,不可懒惰懈怠等等一堆儿规矩,总归便是让人做个木头人,埋头读书就是。
恰好韩绮就是个木头人儿,守起规矩来自是不难!
两姐妹一路说完马车刚好停了下来,外头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