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宁心中有所猜想,快步走了过去,却见到苏含章同南星在厅堂内。
她有些惊喜地喊了一声:
“大师兄?”
苏含章同南星一并回头瞧她,旁边有人掀开帘子走过来,是三师兄刘义,对方手中不知端着一大锅子汤,闻着那味儿就让人受不了,太鲜了!
不一会儿,四师兄李寻天也端了一道鱼片出来,刚呈上桌,远远就能瞧出里头以不同颜色的鱼肉与鱼皮拼出的大黎江山图,一瞧便色彩斑斓,极为壮阔。
听见她的声音,几个师兄回过头来,面上情绪各不相同,但里头有统一的担忧。
“四郎。”
“你……这几日都哪儿去了?我先前有心寻你,却遍寻不着,还以为京兆尹将你看押在监牢中,正在想法子呢。”
“是啊,你是否遇上了什么难处,怎不声不响就没了消息?”
乐宁一一同他们打过招呼,又与南星见过礼,这才苦笑道:
“此事说来话长……”
苏含章笑着同她道:“无事便好,不必着急,自等你想说时再提也无妨。”
乐宁也笑了:“谢师兄,那我可就先来沾沾大师兄这顿洗尘宴的光了!”
……
同时。
陆宛祯已经回到了陆国公府。
陆蓉是收养她的养母,同辈直系亲缘还有三人,一是陆辰的父亲,家中行大,二是如今的圣人,陆懿宁,还有一位弟弟,正是周夫人的郎君。
她先是与陆蓉叙旧,接受了对方的关怀,言语间只字未提自己亲娘安排的荒唐婚事,只随意拉扯着话题,而后从自己的身子问题扯到了周夫人。
“还是老样子,身子不大好,换季时尤其要多照顾着,否则便是大病一场。”陆蓉叹了一口气,回道。
陆宛祯便乖巧地回答道:“小姨如此下去也不是个法子,既她坚持表妹还在世上,不如同我说说表妹身上可有何胎记一类,我也派些人出去寻一寻。”
陆蓉笑着安抚她:“你有心了,只这一事,国公府上下忙活多年杳无音信,你如今在宫中还未站稳脚跟,就莫要再这上头分去得力之人了。”
“若是你再出了什么岔子,圣人怕是更要伤心。”
陆宛祯妥帖地回道:“为小姨尽一份心也是应当的,我受国公府关照多年,自然应当回馈一二。”
“你能这样想,小弟他们俩定会高兴。”陆蓉简单道:“只是当年那孩子,身上确无太显眼的胎记,只右边眉尾处有一颗浅痣,右肩肩窝中央也有一颗,皆不明显,找起来实在太难。”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
陆宛祯的脑海中登时闪过乐宁的容貌。
先是面上——
她记得是没有痣的。
若是眉毛处这样明显的痕迹,她定会记得。
陆宛祯垂着眼眸,脑海中回放着乐宁的模样,不一会儿,她就想起,乐宁的右边儿眉头真无甚痕迹,硬要说的话,倒是眉尾有一道很浅很浅的痕迹。
像是被什么东西划过……
至于身上,她倒是没见得那么仔细。
陆宛祯念头转了一圈,已有了定论,与陆蓉聊完便自顾自往院儿里走去,不忘吩咐下人:
“我有些疲了,欲要小憩片刻,莫让人打扰。”
“是。”
……
邹府。
乐宁挑起四师兄做的鱼肉,这道百鱼脍里用了如今大黎能见的所有浅水鱼和海鱼,又根据不同的味道和性子依次组合,不论哪一片区域的味道,都让人流连忘返,欲罢不能。
乐宁动每一下筷子,都觉着自己仿佛在破坏什么精致的艺术品,吃的又是馋又是小心的。
同时,三师兄的炖汤分到了各人跟前,乐宁瞧着那小小瓦罐,不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