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久说找到了活过九天的方法,不管是真是假,总算是让其他人松了口气。
他们坐在墙根下面,总算是压过了这个晚上。当天边出现第一道朝霞,墙头上的盯了他们一晚上的怪物就消失不见了,新人也一头栽了下来,把胖子压了个正着。
胖子现在已经学会再怎么别惊吓也把叫声吞在喉咙里了,只发出可笑又有点可怜的“嘶嘶”声。
其他人还不敢动,只顾辞久带着段少泊和老爷子起来,把新人扶开。
“能动了,不用再拉着手了。而且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卧槽,这是什么啊!”胖子一听能动,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原地跺脚拍打身体,“虫子!”
松软的黑色泥土和白色的蛆虫随着他的拍打,纷纷掉落在地上,胖子一脚踩在蛆虫上,虫子爆出的浆液是黑绿色的,并且有着浓烈的腐臭。
“一边走,一边拍,快走。”顾辞久扯了他一把,其他人帮着他一路拍打。
“哎!”
“新人呢?”小周问,声音里带着鼻音。
新人仰面躺在地上,很明显已经死了,尸体面容扭曲,嘴巴大大的张开,下颌看起来都已经脱臼了,嘴巴里塞满了泥土,两只眼睛闭着,可眼皮起伏,不时有蛆虫掀开他的眼皮露出一点头尾……
小周刚才没注意新人的样子,问的时候才看了一眼,顿时打了个激灵。
“不管了。”“这也是没办法……”“走吧。”
“嗯。”小周吸了吸鼻涕,却又看了新人的尸体一眼,她想的是燕子。
一个团体里,相似的人总会更加的亲近,她跟燕子是唯二的两个女生,自然也就彼此抱团,可真没想到,来之前她们还笑谈着变成女超人要怎么样,现在却……
燕子是不是也跟这个新人一样,现在不知道躺在什么地方,让蛆虫啃食?
昨天刚来还是十个人整,现在队伍却只剩下了七个人,每个人的心底都沉甸甸的。
不过第二天,他们过得意外的轻松,白天的时候在白桦林里头找食物,虽然不多——天气越发的冷,第一天找到的蘑菇还算多,第二天就骤然少了一半,全靠发黄的野菜和顾辞久用石头打的鸟类与松鼠。
面对稀少的食物,他们就有些庆幸自己是小孩子了,至少胃口也小了。
中午吃过东西,所有人聚在一处日照还算温暖的地方,轮流小睡。不过瘦子、胖子还有小周都睡不着,即便额头已经发疼,可闭上眼睛昨天夜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在眼前闪过,甚至这些回想,好像比昨天亲眼所见的情景更加骇人。
眼看天色变得昏黄,顾辞久带着他们回到了孤儿院墙边。
“今天晚上我自己进孤儿院一趟。”还没到的时候,顾辞久这么说。
段少泊:“我跟你去吧,你一个人翻墙都不好办。或者被什么迷住了,连个叫醒你的人都没有。”
“我跟着去吧。”胖子说,“昨天段哥你去过一次了,顾哥去是没办法,那些东西我们其他人遇见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应对,但是总不能全让你们跑。”
“我也去。”瘦子也说。“我也……”小周慢了一步,脸上发热,因为她是不敢的,说这些话完全是为了客气。
段少泊:“干脆还是抽签吧,这次一个人就够了。”
抽签结果,段少泊。
他们到了墙边,等着天彻底黑下来。当天真的黑下来的那一刻,一位、一头修女窜上了墙头,蹲在那,身躯前倾,就像是一只盯着玩具的猫,但从它身上看不到任何猫咪的可爱,只有恶意和恐惧。
“行了,都别去了,分前后夜睡觉吧。”顾辞久一摊手。
“怎么睡啊……”小周苦笑,“白天都睡不着,现在夜里,头上还有这个,根本睡不着。”
“那我背经给你们听,好吗?”段少泊说,“就是咱们夏国的经书,也不知道在这地方管不管用。”
老爷子:“哎?小段你还会背经啊?佛经还是道经?”
“是道经,我过去那个情况,有一阵心理很乱,就坐下来学了一些这方面的东西。我不会唱,找不太准那个韵律,就给你们背一背吧。”
“好!”普通人对于道经的了解,大概就是一本《道德经》,还最多说两句“道可道非常道”之类的,但不管是什么,这是经啊。印象中应该就是能够降妖伏魔的东西吧?
“那我背了,老君曰:夫道,一清一浊,一静一动。清静为本,浊动为末。故阳清阴浊,阳动阴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静者动之基。人能清静,天下贵之。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这是《太上老君清静心经》,如今在场的,听明白的人除了段少泊就顾辞久了,可并不妨碍其他人“听进去”。段少泊的声音平稳却不平淡,听在耳中直让人觉得安稳舒心,不知不觉眼皮就开始打架,不过一会儿,手还跟两边的人紧紧拉着,人已经倒下去了。
这是顾辞久和段少泊白天商量的结果,这才第二天,不能让众人继续这么提心吊胆下去了。不睡觉带来的结果可不只是身体和精神上的疲劳,超过三四天那就要精神失常的节奏,他们也不希望只有自己两个人在这个世界中活着走出去。
让他们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得益的并不只是游戏中的五个同伴,还有游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