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丞丞缩在离长桌八丈远的角落，声音有点虚弱地发问，“你们确定这玩意儿不会在这儿炸了吧？”
陈立农浅浅一笑，“放心啦，锐哥昨天整整忙了一天，才把零件上易燃易爆的微粒全部清除掉了，他说确定很安全的啦。”
小鬼瞟一眼双臂依然紧紧抱在胸前的范丞丞，“再说这玩意儿要真能炸，你躲那儿也没用啊。”
范丞丞眼珠一转，似乎想通了什么，好奇终于战胜了胆怯，凑到小鬼身后，观察起小鬼还原炸弹的动作。
几个零件归位，小鬼满意地看着已初见雏形的钢管炸弹。身后的范丞丞仍在探头探脑，“小鬼，你装炸弹这本事啥时候学的？”
蔡徐坤闻言，忙着去掐范丞丞，已经晚了一步。
小鬼用钳子拧着端盖上的一个螺丝，没好气地道，“我爸在夏威夷教我的，行吗？”
“你是柯南啊？”范丞丞不肯在怼人这一项落人下风。
蔡徐坤立刻把范丞丞拽远了几步，小声道，“丞丞你快少说两句吧，他可会装炸弹，你还敢跟他杠？”
范丞丞吐了吐舌头，转而挤到陈立农身后去了。陈立农正举着放大镜观察雷管的表面，一只眼睛睁得浑圆，另一只眼睛紧闭着，鼻尖都快贴到镜面了。范丞丞也凑上前去，只能看到金属色的圆管表面浮着的一层铜青色的光晕，“农农你找啥呢这么认真？找金子啊？”
“找签名。”陈立农从放大镜上抬起眼，“学校里的老师说过，一些制作炸弹的高手会在自己做的炸弹上面留下个人的独特印记。”
“找到了吗？”听到可能有辨认凶手的直接证据，蔡徐坤也来了兴趣，凑过来问。
“没找到。”陈立农略有些沮丧，“钢管的表面相当光滑，一点刻痕都没有。”
“没有也正常。”小鬼说，“这东西他又不是拿来卖的，是拿来杀人的，肯定不乐意留下线索让警察找上他啊。”
蔡徐坤点点头，正要开口说什么，裤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突兀的震动声惊碎了室内安静的空气，让屋内的几人都吃了一惊。
范丞丞抚着心口道，“老大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炸弹怎么着了呢！”
蔡徐坤打了个抱歉的手势，举着手机闪身出了证物科的门。
陈立农望着蔡徐坤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了几次，终于忍不住道，“小鬼，一般制作炸弹的人，会一次只做一个炸弹吗？”
“不知道。我进警队以来，头一回碰上炸弹案。”小鬼用手撑着桌面，停顿了两秒，“我进警队以前，也没跟做这个的打过交道。”
陈立农心领神会地不再追问，装作突然对一段电线产生了兴趣的样子，低头用手指拨弄着暴露在空气里的铜丝。范丞丞长了眼色，把目光投向墙边的一排柜子，专心研究着柜门上几处剥落的油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