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金盾之前也曾揽下了在大明境内运送海盐的任务,不知元掌柜对如今江浙地区的盐业走势有什么看法?”
马正平的这个问题所给出的范围就很大了,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标准答案。
元涛见马正平终于慢慢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便放下了筷子,认真回应道:“在我国开始向江浙地区供应海盐之前,本地的盐业生意有大部分都是被扬州盐商掌控。不过大明治下的官盐盐场大多产能有限,就算能给盐商们提供一些私盐,其产量和质量也不见得能让你们满意吧?”
马正平微微颔首,对此表示赞同。对盐商来说,贩卖私盐的利润其实是占到了经营收益的大部分,否则如何能靠盐业生意积蓄起庞大的家业。但官盐盐场的产能有限,的确并不能满足众多盐商的需求量。而海汉在这方面的优势就很大了,光是象山盐场一处的产能,就已经将原本属于大明官盐的市场挤占了不少,而且还有继续扩大的趋势。
至于质量上的差异,如果没有比较倒也罢了,但马正平亲眼看过海汉所产的海盐,的确是要比官盐精细得多,盐里的杂质也少得多,这绝对是制盐工艺更为领先的体现。他也听说过海汉生产海盐是通过若干大大小小的盐池来完成,但具体是如何操作,其中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却一直没有机会去作实地考察。
最要命的是,海汉精盐产量大,价格还更低,这就让大明盐场所产的官盐很难与其形成有效竞争。如果不是盐商们需要通过从官府购买盐引来获得贩售食盐的资格,而这些盐引必须要在官盐盐场才能兑现拿货,那可能官盐盐场很快就会被海汉精盐挤出盐业市场了。
元涛继续说道:“长期来看,也只有我国所提供的精盐,才有可能满足盐商们的需求。你们用盐引从官盐盐场购得的海盐作为保底部分,从我们手里买到的私盐作为利润部分,这样才能最有效地保证你们通过经营获得稳定的高收益。”
马正平道:“但理论上这样的做法不合大明律法,如果被官府查到,那有可能会影响到我们从事盐业经营的资格。”
元涛笑道:“你们扬州盐商在地方上的影响力那么大,哪会怕官府干涉,再说那些地方官员,不也都是被你们养着的?查了你们的私盐,那不就是跟自己口袋里的银子过不去吗?”
马正平听他这么一说,显然是早就对盐业经营中的猫腻手法了然于胸,看样子想在对方面前打马虎眼是行不通的。
元涛接着说道:“我听说马老板已经跟商务处的杨大人谈妥了,今后由你们承销的精盐数目会相当大,可以提前跟马老板说一声恭喜发财了!”
跟舟山商务处谈定的食盐销售协议,是海汉向徽籍盐商提供军事援助的前提,所以不管马正平承认与否,徽籍盐商接下来都会成为海汉食盐的重要分销商。
马正平见对方直接点明,便也只好苦笑着应道:“发不发财,如今还很难说,希望能借元掌柜吉言,把这事情顺顺利利地办下来吧!”
如果没有死对头作梗,那这种合作自然是发财的大好良机,但扬州局势未稳,马正平也拿不准之后的经营会不会遇到新的麻烦,所以就算知道这买卖利润颇丰,当下也实在高兴不起来。
既然已经谈到盐业经营上了,马正平便索性引入到正题上:“此次要仰仗元掌柜出动人马前往扬州,不知元掌柜和兄弟们可有什么需要?只要是在下力所能及之事,必当尽力办到。”
元涛就等着这个话头,当下便应道:“马老板是爽快人,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金盾出动武装护卫,一向在行动之前就讲明价钱、待遇这些事情,以免执行任务过程中为这些小事情发生纠纷,影响到正事。”
马正平道:“这个是应该的,请元掌柜报价吧!”
元涛道:“我们金盾的护卫人员分为甲乙丙三等,外出执行任务的饷钱都是按日头来算,如果以白银结算,每天的饷钱分别是五两、二两、一两。此外雇佣方需包揽执行任务过程中的食宿及交通费用,如需长驻,则还要提供稳定的居所。”
“如果行动期间护卫人员因公出现死伤,那么雇主还需承担一部分后事抚恤费用。另外任务开始之前,需先向我方缴纳一笔押金,以备不时之需。待任务结束之后再做结算,多退少补。”
“任务期间,如护卫人员需进入战斗状态,则指挥权自动归于我方,并且可据形势变化,自行调整应对战术。在此状态下护卫人员不会接受雇主指挥,但仍会尽力保证雇主的人身安全。另外战斗过程中的武器弹药等物资的消耗,其费用也将全部计入最终的结算中。马老板可明白了?”
“明白,明白。”马正平应道:“在下对此没有什么异议,照金盾的规矩执行便是。”
马正平其实不是没有异议,而是他明白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如今是捧着银子上门求着人家出手相助,这个时候哪有资格挑三拣四,嫌弃人家提的条件太苛刻。如果自己一提出异议,对方见自己不肯配合,直接一拍两散,那岂不是前功尽弃。所以他干脆就一口答应下来,反正这方面对方才是专家,自己作为门外汉还是不要乱发言比较好。
元涛对马正平的知情识趣也比较满意,当下便又问道:“那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