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什么情况?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汉斯赶到之后便开始询问先行过来的皮克。
“带队的是两名十八芝的首领,他们的名字是……”皮克略微一迟疑,身后一名汉人相貌的手下立刻上前一步低声补充道:“何斌、郭怀一。”
皮克接着道:“这两个人希望能够面见您,他们宣称自己已经脱离了十八芝,请求我们接受他们的投靠。”
“脱离了十八芝?有意思……”汉斯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他们来了几艘船?”
“据他们自己的法,一共有六十多艘船,将近千人。”皮克介绍道:“我已经要求他们立刻解除所有武装,才能商谈入港停靠的事宜。”
“让他们的两个首领先进港上岸,我要见一见他们。”汉斯应道。
“可是十八芝……”皮克对于汉斯下达的这个命令有一丝犹豫,总部发给大员港的通知,他也是知道的,任何与十八芝的往来都有可能被施为违反东印度公司与海汉所达成的和平协议,而大员港就驻有许心素的人。尽管皮克已经下令了封锁港口,但十八芝船队的到来显然瞒不过人家的耳目,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了,那事情极有可能会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通知许心素的人,让他们也来。”汉斯没等皮克表示反对,又下达了一个命令。
皮克愣了两秒钟,这才领命而去。汉斯摇摇头,心道这个年轻人还是不如范德维根明白自己的心思。如果是范德维根在,肯定第一时间就明白自己想要干什么了。
半个时辰之后,汉斯在港口上的一处货栈接见了何斌和郭怀一。
“两位突然到大员港来,不知有何贵干?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大约在半年前我们已经向贵方声明了立场,不欢迎贵方人员再来到这里。”汉斯一开口就是冷冰冰硬邦邦的语气。
“汉斯大人有所不知,那郑芝龙倒行逆施,不得人心,我们二人已经脱离了十八芝,决意与其一刀两断。此时率部来投,希望大人能够不计前嫌,收留我等。日后一定鞍前马后,为大人效命!”何斌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便直接表明了来意。
郭怀一似乎还有些抹不下颜面,何斌用手肘碰了碰他,郭怀一才开口道:“汉斯大人,在下与何首领手下的弟兄都是在海上闯荡多年的老手,若大人愿意收留我等,日后这北至朝鲜,南到爪哇,我等皆可为大人去闯荡一番!”
“这么两位都是抱着为东印度公司效力的念头来的?”汉斯问道。
“正是如此。”何斌立刻抢着应道。
“许先生,你怎么看?”汉斯没有理会何斌,而是转头去问他身边站着的一名中年汉人男子。
那中年男子抱拳应道:“汉斯大人,民以为这两位十八芝的大爷来意不善!”
“哦?你来我听听。”汉斯很是配合地捧哏。
“听最近海汉民团大兵压境,意欲要配合福建官军攻打澎湖,此时在福建沿海已经是尽人皆知,想必澎湖的各位大爷们也都清楚得很。”那许姓男子不慌不忙地分析道:“澎湖一地无险可守,就算十八芝死守不退,最终也难免落得个覆灭的下场。若郑芝龙足够聪明,就当放弃澎湖,另寻一处可守之地,徐图东山再起!”
汉斯又很适时地问道:“那这种地方要去哪里找呢?”
“此地便是绝佳选择!”许姓男子一抬手臂,手中折扇指向入口航道:“这大员港入口极窄,那海汉炮船无法大批驶入,要在此地登陆便是一个极大的难题,加之附近热兰遮城已完成了一半多的建设,完全可以抵御军队进攻。若是能在此地据守,即便海汉人枪炮犀利,恐怕也很难攻得下来。”
汉斯故意问道:“但我东印度公司早就已经声明立场,不会再与十八芝保持往来,他们又如何能把这里变成了自家的据?”
许姓男子应道:“此事也不难,只需派出数名头领,以叛逃之名投靠大员港。待大人接纳之后,觅机举事,反客为主,夺下大员港控制权也只需数日……”
“放你娘的屁!”何斌已经忍不下去了,拍桌子破口骂道:“哪来的奸人,竟敢当着老子的面在这里挑拨离间,搬弄是非!信不信老子这便拔了你的舌头!”
郭怀一则是不声不响地开始左右张望起来,因为就在刚才这许姓男人胡八道的时候,周围不知不觉又增加了十几名手持火枪的红毛兵。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但郭怀一已经隐隐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汉斯干咳了一声道:“还没来得及给两位介绍,这位许先生是福建漳州人士,与福建总兵许心素大人,也是沾亲带故的关系。”
那许姓男子抱拳道:“人许山,两位大爷多多指教!”
如果何斌和郭怀一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明白了什么事,那就真是蠢到不可救药了。何斌从椅子上弹起来,伸手便要去拔腰间的刀,但却拔了个空,才想起来刚才下船之后,已经被红毛人搜去了身上所有的坚硬之物,连几锭碎银都给收走了。此时想要动手,却已经没了可用的武器。
没等他考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