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低着头,但可以看见他微微翘起嘴角,脸上的是一种漫不经心的表情。罗维诺的指甲掐紧了掌心的肉,他咬着牙,忍住了泼对面的人一脸咖啡的冲动。
“早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还能再碰面,这就是电影里说的缘分吗?尽管你不愿意承认,过了那么久,很明显,你果然还是喜欢我的,对吧?我很开心,居然过了那么久还被人喜欢着,自己都觉得自己了不起。呐呐,罗维诺,为什么要逃啊?真的那么忘不了我的话,你可以尝试一下啊,我们什么都没开始过不是吗?你就那么肯定我们不会有结果吗?其实啊,就算你傻得要命,我还是……”
“你他妈够了吧!”罗维诺狠狠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火气不断从心底升腾起来,他愤恨的看着眼前的人,“对呀,我还喜欢你,我爱你。但是那又怎样!你他妈的什么意思?嘲笑吗?讽刺吗?谁给你的这个权利!你这个畜生!你把别人对你的感情当什么了啊?”这个混蛋!真他妈的是过分到了极点,他居然能说出这些话,他到底是有多混蛋!“够了,一切都到此为止,别再让我看见你……”
罗维诺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却突然也站了起来,他垂着头,刘海微微遮蔽了他的眼,罗维诺看不清他的目光,却能感觉到他的表情不太对。费尔南德斯抬起了手,罗维诺吓了一跳,往后缩了一下。费尔南德斯将手放在了罗维诺的肩膀上,用力一勾,罗维诺被他一带,隔着桌子倒在了他的怀里,他抱住了罗维诺。罗维诺一惊,想找什么支撑点,本能的抬起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也爱你。”费尔南德斯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他的声音沉缓,而又深情。罗维诺惊呆了,这句话就像在他的脑子里引爆了一个炸弹。这个混蛋在说什么!
“我爱你。”费尔南德斯又重复了一遍,用同样的语气,“你离开之后我才发现我早就爱上了你,我根本没办法忘记你。我是个混蛋,我发现的太迟了我很抱歉,曾经对你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我很抱歉,一直都没有办法找到你我很抱歉。还有,刚才对你说的那些话我也很抱歉,因为不那样说的话你不会承认吧。你生气的话,想怎么骂我都行,打我也行。”
当罗维诺彻底消失的时候,他伤痛得要命。弗朗西斯提醒他道,其实他早就爱上罗维诺了。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只有他自己混不自知。他恨透了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发觉,结果让罗维诺受了伤,也失去了他的踪影。
“我爱你,罗维诺。”他又重复了一遍。在罗维诺离开的日子里,这句话他在心里对他说了无数遍,现在他也恨不得亲口再对他说无数遍。
罗维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真真切切的那样说了。罗维诺在短暂的顿住之后,终于给出了反应。他使劲的推开了面前的人,用愤怒,悲伤,又想哭的目光看着他。
“这算什么啊?”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他妈的这算什么啊!”他曾经被他那样伤害过,他曾经告诉他他对他没有感情。于是他带着怨恨和悲伤逃开了这个城市,他恨了他一年,也继续爱了他一年,并且让自己痛苦了一年。现在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跑过来告诉他,他是爱他的。“你真的把我当傻子了吗?你觉得这样好玩吗?你他妈觉得耍我很过瘾是不是!”
费尔南德斯看着他,他的表情十分认真,他的目光也很真挚。罗维诺从橄榄绿的眼眸里,看到了愧疚和心疼,还有更多的,炙热的感情。“对不起。”他怀着十分愧疚的心情对罗维诺说道,现在他只能这样重复这句话。“全是我的错,对不起。”
罗维诺真的很生气,过去的那些日子里,那些一直折磨着他的情绪究竟算什么。如果一个人在你对他表白了之后他却伤害了你,之后却又跑来告诉你他是爱你的,任谁都会十分生气,这简直是荒谬到头了,就如同在玩弄自己的感情一样,伤害自己的尊严。他的话,罗维诺无法接受。
“你去死吧!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这个该死的骗子!”
“对不起。”费尔南德斯十分愧疚的看着他,“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爱你,我发誓。”
“那又怎样!我恨你!我讨厌你!最讨厌你!你这个混蛋,该死的!畜生!”
费尔南德斯抬起手捧住罗维诺的脸颊,帮他擦拭着眼泪。他温柔的看着罗维诺,用柔和的声音说道:
“罗维诺,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我的错我绝对会弥补,我对你的伤害我全都会补偿,直到你满意,直到你愿意原谅我为止。你不相信我的话也没关系,总之,我会努力做给你看的。在这之前,只希望你不要逃开我,做错事情的明明是我,为什么你要跑呢?呐,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要你心里能好受一点,那就尽管做吧。”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罗维诺自己抬手擦着眼泪,哽咽着说。费尔南德斯的这份温柔是多么的熟悉和怀念,曾经几度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情境,但是每次醒来发现只是一场空之后,都会难过的流下泪来。
“好,现在不想原谅我也没关系。”
“什么现在啊!我以后也不会原谅你!”罗维诺抬头用泪眼看着他,费尔南德斯再次抱住了他,因为他的这副模样既可爱又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