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他很好,他不是负累。”
“他的出生就是个错误!”玛丽又把瓷器和玻璃往地上砸,砸完以后就胡乱地说了一堆谁也听不懂的话,自顾自地哭起来了。
在房间里头的亚瑟同样也流着眼泪,他没想到一贯这么疼爱他的妈妈,却说自己的出生是错误的,是一个负累。外头的争吵声越来越大,而亚瑟已经无意再去窥探情况如何了,他一直在哭,哭得累了就直接躺在地上休息。
等亚瑟再次醒来的时候,玛丽已经带着他回英国了,她眼睛通红,呆呆地盯着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绿眸,嘴唇蠕动蹦出几个词:“你的父亲抛弃我们了。”
亚瑟也不知道怎么回应,玛丽哭得撕心裂肺的,那种凄惨的气氛感染了他,让他只能躲在她怀里瑟瑟发抖,这是他第一次对“抛弃”这个词有直观的印象。
连着几天玛丽都没有出现,他被独自关在家里,门窗都锁死了除了玛丽无法出入。空荡荡的家里就只有他一个活物,似乎每一次的呼吸声都能轻易穿透所有的房间,抵达到那衣柜的“怪物”耳中。
想到这里,亚瑟更怕了,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披着被子,双手环抱膝盖,整张小脸都埋了进去,泪珠不断从眼角滚落。他紧咬着被子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怕惊扰到房子里头的各种怪物,最后还是忍不住呜咽起来。
“妈妈……你在哪里……”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亚瑟的嗓子都快冒烟了,玛丽还是没有回来。他只能自己擦擦眼泪,打开冰箱随便拿出几棵蔬菜,放到砧板上。家里的麦片已经吃光了,再不吃点东西,亚瑟就要饿死在家了。
亚瑟一边用叉子将焦黑的椰菜花塞进嘴里,一边在想玛丽是不是就要抛弃他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泪水又在绿色的眼眸里聚集,准备进行下一轮的“投放攻击”。
“亚瑟?”玛丽的声音突然从外头响起。
亚瑟立即扔下叉子跳下椅子跑到大门,扑进玛丽的怀里,眼泪真的掉下来了,他将玛丽抱得紧紧的,鼻涕眼泪都蹭在对方的衣服上了,“妈妈,你不要抛弃我,我会很乖的。”
玛丽将亚瑟抱起来,用手帕给他擦脸,笑着说道:“爸爸抛弃我们了,但妈妈永远永远不会抛弃你的,我可是要永远永远和亚瑟生活在一起!”
也许是应了玛丽所说的话,亚瑟真的再也没有收到父亲的生日礼物,夏天也不能到海滩玩了,除了从玛丽口中听来的只言片语,亚瑟的生活几乎没有了父亲的存在。而作为母亲的玛丽,对亚瑟更是越来越严格。
我家也会有妖精小姐和独角兽先生吗?即便我是一个不乖的小孩。亚瑟合上童话绘本心想道,他坐在窗边,望着天空飘下来的淅淅沥沥的小雨,心情又开始低落了,这是西瑞去世后的第五天。
西瑞是亚瑟在放学路上捡到的一条小狗,脖颈上没有狗牌,他着急地问了街道的人,也没有人丢失了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让玛丽能够留下这条狗和自己玩,即便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不用那么害怕,狗狗可是人类最忠实的伙伴。
让亚瑟没想到的是,玛丽非常乐意地答应了这个请求,她摸着亚瑟的脸颊说:“亚瑟和妈妈在一起的这段生活,妈妈觉得非常幸福,但如果想要加多一位家庭成员,一定不能忘记妈妈哦!”
亚瑟想也没想地就点头,开心地抱着刚取名为西瑞的小狗跑到院子里玩耍了,留下玛丽独自一人整理着厨房的食材。
好景不长,西瑞也许是不适应被圈养的生活,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不到一个月便在亚瑟怀里去世了。亚瑟哭着将它掩埋在院子的一角,心里不断地自责,是自己没有照顾好这条年幼的小狗。
“亚瑟一个人在家也不要怕,家里可是有妖精小姐和独角兽先生在呢!”玛丽这样说道。
妖精小姐和独角兽先生亚瑟至今没见过,但他内心也在坚定不移地相信着母亲的话,直到他又一次发现,自己送给母亲的玫瑰被对方剪碎丢在垃圾桶的事情。那是他从花店里买回来,每天细心浇水除虫,呵护满满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