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燕一见人多就开始紧张,连忙摇头:“我没有什么看法啊。”
一个男学生紧跟着走进来,说:“杨同学,你好,我叫范丽纯。我觉得等我们可以通过国际上的其他国家对那些抢走我们财富的国家施压,等他们把我国的财富还回来以后,我们就可以慢慢发展起来了,并不需要通过战争来达到目的。”
杨玉燕盯着他看,没有说话。
代教授走到她身边,像个靠山一样,轻轻扶着她的肩说:“燕燕,有话就讲,没关系。”
杨玉燕才说出一句她耳熟能详的话:“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不说代教授,施无为都立刻叫了起来:“你不是没读过这本书吗?”他举着那本俾斯麦的回忆录说。
杨玉燕更惊讶。
看她一脸茫然,代教授就懂了,笑着说:“是在别的地方读到的吧?她不是读过这本书,可能也未必记得这话是俾斯麦说过的,应该是在别的地方读到过或听别人说起过。”他对施无为说,说完摇头叹惜:“祝家的家教,果然名不虚传。”
那个男学生显然能听懂这句话,但他仍然摇头:“我还是认为这个世界是讲理的。”
杨玉燕摇头,她不认同,她说:“他要是不讲理,你能对他有办法吗?那些侵略我们的国家,谁能惩罚他们呢?假如没有惩罚,他们又为什么要害怕呢?”
男同学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代教授说:“没有人惩罚他们,我们只能自己来!”他握起一只拳头,“没有人打他们,我们自己把他们打疼!让他们再也不敢来!”
通过这一场意外的讨论,杨玉燕倒是成功认识了几个“同学”。
代教授替她一一介绍。
之前他们认识她,都是替她挂上“苏纯钧的未婚妻”这样的名牌来认识的。
现在他们认识她,却是称呼她的名字“杨玉燕”。
他们一个个上来说:“杨同学,我叫王玉男,你好。”
“杨同学,你好,我叫……”
图书馆成为了一个新的教室,大家都坐在这里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代教授并不拘泥,非要让大家再回到教室去上课,就让他们在这里讨论。
今天仍未开学,不过现在回校的人已经有不少了,所以小红楼里哪怕不上课也有十几个学生。
这些学生大多比杨玉燕大上几岁,两三岁四五岁七八岁的都有。
代教授说杨玉燕是自动来整理书柜的,替她赚了许多好感,于是学生们也都顺便一起整理起书柜来,一边与杨玉燕说话聊天。
“原来你懂日语与英语。”一个女同学笑着说,“好厉害啊,读写说都可以吗?”
杨玉燕摇摇头:“读写都可以,但我并没有跟太多外国人对话,只是在家中与母亲、姐姐和苏老师对过话,他们说我可以,我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
另一个女同学问:“你现在是不是在学俄语?”
杨玉燕笑着承认:“其实是代教授送了我一本俄语的诗集,我想读一读,只好开始学。还挺有意思的。”
两个女同学还有身后的男同学都笑起来。
男同学转过头说:“那你要小心了,代教授一见面就爱送书给我们,不过……”他摇摇头,转回去长叹道:“就要吃苦喽。”
谈话中,他们得知杨玉燕的父亲就是杨虚鹤,而杨玉燕也十分不客气的称其为“那个人”,言语之中非常看不起杨虚鹤以及他的那个新妻子。
杨玉燕:“她是被骗了。杨虚鹤要不是拿那些自由恋爱、婚姻自由的鬼话骗人,哪个二十多的大姑娘愿意跟着一个四五十的老男人做老婆啊?”
男同学们都笑起来,连声夸她睿智。
施无为就先道:“我就一直奇怪,那些老头子怎么总是有年轻女学生跟他私奔呢?要是像张学良少帅一样的人物倒算了,年轻有为,还有权有势。半老头子有什么好的?”
女学生中倒有一二神色不对的。
其中一人反驳道:“爱情本来就是纯洁的,跟年龄、财富、社会地位无关。”
杨玉燕当即反驳:“那也要对方是真心的啊。假如对方并非爱你的灵魂,而只爱你的年轻与美貌呢?”
那个女学生看向她,咬牙说:“爱情应该互相相信,而不是互相怀疑。”
杨玉燕:“如果没有可以怀疑的地方,那也无从怀疑。可如果有可疑之处,却闭上眼睛假装看不见,那就活该倒霉。”
女学生皱眉:“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
杨玉燕便道歉:“那好吧,就改成与人无干,与已无怨吧。”
代教授听到这里笑起来,“好一个与人无干,与已无怨。是啊,人生的每一个选择都是自己做的,时间无法倒转,选择了的路也无法回头。等走到岔路口,希望你们的每一个人生选择都要做到与人无干,与已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