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在外面注意安全,下班后记得一起去买菜。”

“好。”

挂断电话,童天乐看向对面的女人。那女人穿得很单薄,一件浅紫色的内衫, 一件灰色调绣着暗纹的外袍,头上只用一根白翠玉素簪挽着。若是加上一个拂尘,是像极了道观里的女冠。

“乐乐?

我还是更想唤你离。”

半握着手中的咖啡杯,莫子宁笑看着童天乐。她穿的极为简单,内搭一件白色的高领羊毛衫,外套一件米白色风衣,脚下踩着双黑色高跟长靴。及腰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脖子上系着条浅棕夹白的格子方巾。暖阳斜照,整个人的周身充满了阳光的气息,一如当年。

“随你。”

放下手机,童天乐垂下眼帘没有再去看莫子宁。

“嗯,离和她幸福吗?”

温声细语,不急不躁,莫子宁似乎将波澜不惊四个字贯彻的十分透底。

“还好,你呢?”

搅拌着咖啡,童天乐漫不经心的回到。

“一切安好。”

低头喝了口咖啡:“还是清茶的味道好些。”

喃完这句,莫子宁将目光投向了窗外。巨大的‘鸟儿’来来往往,午后阳光懒懒散散,店里的曲子悠悠扬扬,真当好不悠闲。

“爷爷想见你,你去吗?”

又一架‘巨鸟’腾空,莫子宁才收回了目光,看向对面,幽幽的来了句。

被问话的童天乐手一顿,慢慢抬起头来对上了莫子宁的眼睛。对方的眼中都有一个小小的自己,不言亦不动,二人就静静的对视了几分钟。

“能不去吗?”

笑容不淡反深,莫子宁歪了歪头,笑问到:

“离觉得呢?”

收回目光,童天乐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放下,“我知道了,多久的飞机?”

收敛起笑容,莫子宁盯着童天乐平静的说道:

“越早越好。”

“嗯。”似认同的点了点头,童天乐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拿出几张红票子压在杯底。起身,拿起手机:“那走吧!”

“嗯,走吧!”

莫子宁也从袖中掏出了一张机票递给童天乐,a市飞往上京的,日期正是下午一点半的。

———阉———

下午四点多,上京军区总医院

‘扣扣——’

房门声响了两声,门便被推开,入目的先是一个小型客厅,再往里走才是病房。莫子宁手里提着袋水果,率先走向了病房。

“进来呀!”

招了招手,童天乐才迈进了房门。

“爷爷,我回来了。”

病床上,躺着一位传说中的白胡子老爷爷,年龄看起来挺大了,至少比秦管家的年龄大多了。鼻间c-h-a着氧气管,床周围也还牵着几根管子,毫无疑问,是这些管子在维持着老人的生命。

面对这么一位老人,童天乐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站在病房边上看着莫子宁在老人身边谈笑着。

突然,莫子宁好像在老人耳边说了什么,老人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一副很是欣慰的样子,让童天乐很是别扭。

不过,这别扭没持续多久,就听见莫子宁在那边唤她到:

“离还傻站着干嘛?过来啊,让爷爷好好看看你。”

“嗯。”

本来童天乐也不知道怎么应对这场面,有了莫子宁的提醒,她便木楞楞的照莫子宁说的去做了。走到老爷子床边,站的笔直,面无表情的看着老人。

“嗯,不错,不错,有军人的气质。”

老人的声音很低,还带着写沙哑,但不难从中听出高兴。老人行军打仗半辈子,见到这种标准的‘军姿’自然是高兴的。

“噗,我也这么觉得,离身上的确有这种气质。”

. . . . . .

五点多,老爷已经很疲惫了,眼睛耷拉着好像随时都要闭合。莫子宁便打算送童天乐回去了:

“爷爷,您休息吧!我先送离回去了,她家里还有人等她。”

“啊?要走了啊?”

听见莫子宁的声音,老爷子才同瞌睡醒了般,立马睁开了眼睛。看着已经起身走到门口的童天乐,脸上有些落寞和不舍。

“孩子,过来。”

艰难的抬起手,对着童天乐招了招,老爷子真的太累,眼睛闭了闭,但又马上睁开。因为他知道,这一定是他见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他才不想浪费呢。

“抽屉,里面的,你,拿去吧!算,爷爷这些年对你们娘俩的亏欠。”

迟疑的走到床边,在老人的注视下,童天乐拉开了抽屉,从中取出了一个文件袋。见文件袋被拿出来,老人心中似乎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望着童天乐的目光也越发慈爱了。

可,还没等那块石头彻底落下,童天乐却原封不动的将文件袋放回了抽屉:

“我们就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这些,多了是累赘。”

随着文件袋的被放回,房间里一度出现了寂静,老人望着童天乐也有些失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闭上眼睛喃喃的自语到:

“累赘,的确是累赘啊!累了老头子我一辈子. . .”

“离,走吧!”

见老人似乎已经闭眼休息,莫子宁也轻声对童天乐说道。

“嗯!”

. . . . . .

“前往a市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j0280次航班,现在开始办理乘机手续,请您到值机柜台办理。谢谢!ladieen . . .”

大厅内,播音员甜美的声音响起,并肩而行的两人也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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