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关于如何营救蒙恬二人,方晓的想法就十分简单粗暴,那就是仗着替身卡与身为攻城狮的知识与荣耀,通过挖掘地道,准确的找到关押蒙恬与蒙毅的牢房所在,然后将两人一并替换出来。
再加上卡片造就的替身,能够存在足足一日的时间,是以方晓等人就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差,带着蒙恬蒙毅两人,尽速远遁,只要回到北地秦军之中,而后在隐匿消息,想来却也不会有什么大差错了。
只是这样一来,王离与北地秦军,就很有可能会承受来自咸阳的超乎想象的压力。
当然这只是最初的设想,及至如今,方晓却还觉得,这计划说不定还有可以改进的空间。
只是这一切,都需要先将人救出之后再说。
现如今在遇到李左车之后,方晓需要的最重要的一块拼图也算是勉强集齐了,而对于能否说服李左车,方晓虽不敢收有十成把握,但却也足有七八成。
“你真是公子扶苏?”
放下海碗,胡乱在嘴上抹了一把,李左车兀自用不信的眼神,在方晓身上来回扫视。
“大胆一点,把问号去掉,我真不是!”
心中的想法自然不足为外人道,方晓没有回答,只是按着记忆中扶苏的温润君子做派,温和的朝着李左车笑了笑,旋即端起水碗,轻抿了一口。
“现在我却有些相信了,传言中公子扶苏,温润如玉,乃是可与故楚上大夫屈原相媲美的完人君子,只看你如今居陋室如坐广厦之气度,便足以见你所言非虚。”
“先生说笑了,这世上又焉有活着的完人。”
方晓点到为止,而听了此话的李左车,却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喟然长叹一声,接着道,“公子所说不错,只有死了的完人,才是好的完人,我大父又何尝不是如此?生前遭庸主赵王,奸相郭开忌惮,可笑的是及至大父被他们杀了,这才想起他的好来!”
“脑补的好!”心中暗暗赞了一声,方晓不动声色,稳如老狗。
李左车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长久不语,如此持续良久,这状似粗豪的汉子方才回过神来。
只见他目向北方,灼灼目光仿佛跨域了时空,落在了北地边塞那一座座李牧祠之上,“大父,你为赵国报效一生,便是死时都对那昏聩无能之主忠心耿耿,可叹懂你、怜你的却是秦将蒙恬,若如今能再见你,左车只想问一句,这一切都值得么?”
喃喃自语之后,却又是良久的沉默,看着李左车没有说话,方晓心中却是在想,不知日后这李左车是否还会走上老路?
若真如此,那当他回想起今日所说,又是否会说上一句“真香”?
与李左车定下约定,自他家中出来之时,天色已然晚了,此时虽然不过八月,但当日头落山之后,代地的风,却还是让方晓感到阵阵凉意。
不仅仅只是如此,在回官驿的路上,方晓总是有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可每当他停下脚步,有意无意的四顾观察,这种感觉却又突然消失不见。
等待李左车的消息,足足花费了方晓三天时间,而在这三天时间之中,方晓也让带出来的随从,试图以钱帛在代县之中购置一处宅邸。
可让方晓郁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说到底还是因为秦制的关系,大秦律规定,天下土地全归皇帝陛下所有,百姓勋贵得赐土地,不准私自买卖,仅拥有使用权,如有发现以重罪论处。
秦法严苛,再加上始皇帝威震天下,及至如今,敢轻易犯法者到底在少数,是以向在短时间内,购置一处宅邸,实在是一件十分艰巨的任务。
除此之外,负责监控诏狱的从人,也是带回了一条坏消息。
这几日来,代县诏狱之中,车马往来频繁,其中不乏峨冠博带之高爵位者,这些人只消一看,便可以知道,一定是从咸阳而来的特使。
果不其然,当天便有胡亥登基为秦二世的消息,自咸阳传遍天下,如此一来,留给方晓的时间就变的更少了。
第三天下午,方晓终于等来了李左车的消息,还是在他的那间小院之中,李左车小心翼翼的自怀中掏出了一块沾满汗水的破布头。
然而只是看了一眼破布上的内容,方晓当即跪坐而起,朝着对面的李左车便是一个标准的大礼。
而李左车也是毫不避讳,坦然相受。
原来三日的功夫,李左车不但确定了蒙恬蒙毅两人确实就在代县诏狱之中,更是通过种种手段,定位了两人被关押的牢房。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送柴吏,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出入关押犯人的区域,然而这般不可能的事情,却硬是让他做到了,如此真是解了方晓眼前最大的难题。
看着破布上精心绘制的地图,方晓又是惊喜又是郁闷,一旁的李左车见状,却是冷不丁的从旁说道,“如何,孺子可是在发愁于何处开掘地道?”
“然也!”
并没有因为李左车的称呼而生气,应了一声,方晓脸上的愁容更甚,若是再搞不定宅邸之事,恐怕他定好的ssr级武将,就真要离他而去了!
甚至届时孤身一人归返北地,恐怕就连好不容易镇住的王离,都会对他离心离德。
“既然如此,孺子且看吾家是否合用?”
“善!”
应了一声,方晓眼中似有狡黠之色一闪而逝。
得了李左车一诺,地道开挖工程很快便顺利展开。
虽然当日跟着李左车在城中七拐八绕,但及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