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院。
聂鸿书身着常服,坐在院中石桌前慢条斯理喝茶。
看似神情淡然,但眼光时不时的却又忍不住瞟向院门口,一看就知道在等人。
其实,他早就猜到女儿和女婿要来,故而没去县衙办公,专程在家里等候着。
左盼右盼……
终于,院外传来了一阵动静。
聂鸿书顿时精神一振,正襟危坐,假意漫不经心端起茶碗吹着水面上的茶沫。
刘妈站在一边暗自好笑。
这男人啊,就喜欢装,明明心里很激动,偏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爹爹,女儿回来了!”
“岳父大人!”
聂小倩与顾鸣并肩走进院来,分别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姑爷,小姐,你们可算来了……”
刘妈急步迎上前去接过顾鸣手中拎的礼物,随之转身显摆地晃了晃:“老爷,姑爷给你带礼物来了。”
聂鸿书故作淡然起身道:“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
顾鸣笑了笑道:“小婿第一次去京城,自然是该买点礼物回来孝敬岳父大人。”
一听此话,聂鸿书那叫一个精神,赶紧道:“贤婿,来来来,坐下说话,刘妈,还不去沏茶?”
“这就去!”
刘妈应了一声,匆匆走向屋内。
聂小倩也跟着坐了下来,下意识抬眼看了看四周。
说起来,她现在都难得回这里一次了,大多时间都是爹爹过去看她。
倒也不是她忘本,毕竟,她现在的修为尚浅,不太适合呆在县衙。
闲聊了几句后,聂鸿书不由道:“对了贤婿,下午陈大人、知府大人等也要过来向你道贺,我已经派人去订席去了,人可能有点多,包括城里的一些乡绅也一并请了。”
顾鸣点了点头:“嗯,应该的,岳父大人,这酒席钱你就不要管了,小倩,回头你去结帐。”
“不行,说好的我请就是我请,怎么让你们小辈付帐?”
“这……”
聂小倩有些为难地看向顾鸣。
“岳父大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婿知道岳父大人一向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也没多少积蓄……”
一听此话,聂鸿书不依了。
“贤婿,这点酒席钱我还是拿的出来的,你别跟我争!”
“呃……好吧,那就多谢岳父大人了。”
毕竟是岳父大人的一番心意,顾鸣也不好再行多说。
大不了回头孝敬岳父大人一点银子便是。
“对了岳父大人,今日来,小婿想与岳父大人商议一下与小倩成亲的事,把日子先定下来。”
终于听到这句话了。
这一刻,聂鸿书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
女儿终于要出嫁了,有几个为人父母的心里能平静?
既高兴、激动,同时心里又有点空落落的,总感觉像丢了块肉……
同时还要担心女儿出嫁后过的好不好,在夫家过的习不习惯,会不会受欺负什么的。
难啊!
好在,顾鸣孤身一身,家里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倒也不用担心什么婆媳关系、兄嫂、弟妹之类的复杂关系。
“爹爹?”
眼见父亲没说话,聂小倩忍不住唤了一声。
“啊……哈哈,好,这是好事,毕竟你还要回京述职,不能耽搁太久。要不……我去找人测个黄道吉日?”
顾鸣不由笑了笑道:“那些人无非也是照翻历书,那还不如小婿自己测。”
“嗯,贤婿说的是。”
那些江湖中人所谓的看相测字,大多也是参照易经的内容。
要说易经,顾鸣不敢说精通,但也胜过绝大多数跑江湖的什么什么先生。
“岳父大人,我已经大致推算了一下,五月二十日便是吉日。”
“哦?”聂鸿书皱了皱眉:“五月?不是双月?而且这算起来距今只有四十余日,会不会稍微仓促了一些?”
“岳父大人放心,我算过,下月二十日虽非黄道吉日,但与小婿与小倩的生辰相当配。
虽然是仓促了那么一点,但抓紧时间准备还是来的及。”
“哦,既如此,那就这么定了!”
如果只是筹备婚礼,时间当然足够。
关键是请客。
有些重要的客人可是远在千里之外,散发请贴需要时间,对方接到请帖也需要时间安排手里的事,千里迢迢赶来也需要时间。
毕竟,此时不比顾鸣前世的通讯与交通,别说千里,万里又如何?
另外,不少大户人家的儿女成亲都需要打制新家具。
这些家具制作工艺很是繁琐,完了还要雕花什么的,全套家具做下来,说不定需要一两年的时间。
因此不少大户人家的儿女一旦订下亲事,便开始早早做准备。
四十余天,的确是显得仓促了一点。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顾鸣还得返京赴任。
好在,聂小倩一向通情达理,主动道:“爹爹,眼下里状元府怕是得建个一两年,家具什么的届时可以一并制作。
我与顾郎商议过了,家具暂时买几件现成的用着……
还有酒席的场地,院子里就不用摆席了,摆也摆不了几桌。”
这点难免有点小遗憾,要是状元府修好了,那就没有必要在院外摆席桌。但,总不能为了这一点再将婚事拖上两三年吧?
“嗯,这个倒没事,可以在院外沿河边多搭建一些棚子摆席桌。
另外,厨师要多找一些……对了,还有婚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