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轻浮的动作与语气,别说聂小倩,就连聂鸿书也当场沉下脸来。
“申公子,小女只是个普通女子,担不起申公子这般夸赞。”
“哈哈哈,聂大人不要介意,想来申公子也是心直口快,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聂大人见谅。”
秦守赶紧打着哈哈打圆场。
这个申公子来头不小,他可得罪不起。
申公子,名申修远,其父申不通,乃金华府盐运使,官居从六品。
官品高了秦守一级,重要的是盐运使乃是个实权官职,多的是人挤破头想争这个位置。
肥差啊,妥妥的肥差。
自古以来,那些个知名富商巨贾有不少就是靠贩盐发迹的。
不夸张地说,“盐商”二字,在不少人心目中几乎就是“巨富”的代名词。
只不过,靠贩卖私盐风险极大,严重者甚至会被抄家灭族。
申不通凭借着盐运使这个特殊身份,可谓是威风八面,银子收到手软。
“爹爹,女儿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告退!”
聂小倩心里羞怒,只冲着父亲福了一礼,随之转身而去。
等她走的没影了,聂鸿书方才假意道:“秦大人、申公子,都怪聂某平日里太过骄惯小女,让二位见笑了。”
秦守皱了皱眉,却没有答话。
申修远则冷哼一声:“哼,真是扫兴!”
“玉儿,快泡三杯茶来。”
“是~”
玉儿故意拖长声音应了一声,慢腾腾走进屋子里泡茶。
泡好了,眼珠不由一转,竟在墙上蹭了些尘土搓到两碗茶水中方才端了出去。
本想吐点口水的,想想还是算了。
就那种人还不配喝玉儿的口水呢。
“老爷,这是你的茶……”
玉儿机智地将那杯没加料的茶放到老爷面前。
秦守二人当然猜不到茶中加了料,分别端起来抿了一口。
闲聊了几句后,申修远假意咳嗽几声,并瞟向秦守递了个眼神。
秦守心神领会,当即直了下腰,清了清嗓子道:“聂大人,今日本官与申公子前来拜访,其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相商。”
“哦?不知大人有何要事?”
“是这样,申公子听闻聂小姐不仅貌美,且擅长琴棋书画,心中甚是爱慕。
故而便托本官前来做个月老,想求聂大人将令千金许配之。”
“什么?”
聂鸿书手一抖,茶碗差点打翻到地。
直到此刻他方才明悟过来,为何这姓秦的今日这般热心,非要带申修远一起过来。
敢情,是在打他宝贝女儿的主意?
是可忍,孰不可忍!
回神之后,聂鸿书猛地放下茶碗,冷声道:“如果本官记的没错,申公子好像成过亲了?”
秦守赶紧接过话头:“聂大人,这也没什么吧?以申公子的家世来说,娶个三妻四妾也正常。”
“荒唐!”
听到此话,聂鸿书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
“秦大人,就算聂某不是个官,那也是堂堂举人。小女再不济,也是出身于书香门第,岂能作他人之侧室?”
“这……”
秦守沉下脸来,似有不喜。
其实,内心里却暗自欣喜与得意。
说起来这件事他并非始作俑者,而是源自一个外号“朱坏水”的家伙。
此人大名朱淮水,乃是周员外府上管家。
因其一肚子坏水,故而有不少人私下里称之为朱坏水。
当初余落湖迫于聂小倩的身份当众自扇耳光,颜面大失,回去之后自是大发雷霆,一众下人纷纷成了她出气的对象。
并且,还说要不顾一切对付顾鸣。
因为她惹不起聂小倩,那就只能半夜吃桃子--捡软的捏。
朱淮水倒不像她那么没脑子,当即劝解了一通。
换别人谁敢劝?
正值母老虎发飙之时,连周员外都要退避三舍,更不要说下人。
但,朱淮水却是一个例外。
他在周家的地位比较特殊,不夸张地说,周家的发展离不开他的推波助澜。
当年秦守刚上任时,“独具慧眼”的朱淮水断定其是一个巨贪,胆大地怂恿周员外带上三千两银票前去拜访。
结果一举中的,令周员外抢占先机,获得了秦守的欢心与信任。
强夺吴家店铺,也是朱坏水暗中策划了一切。
虽然送了一千两银子给秦守,但最终却大赚一笔。
不仅白赚了吴家的店铺,还收了之前那个顾秀才数百两银子,这才答应到秦守面前说几句好话。
今日这场戏,也在朱淮水的算计之中。
先是故作不经意提到聂小倩,让申修文为之动了心,秦守又借机说去看一看,要是看的上眼他可以撮合一番。
但,朱坏水早就听闻聂鸿书清高自负,怎么可能将女儿许给一个纨绔?
更不要说,还是侧室。
一切还真如朱坏水所料,故而秦守暗喜不已。
接下来,就看这申公子如何表演了。
一旦双方撕破脸,届时便有机会联手一起对付聂鸿书,就算不能让他丢官,也得让他服服贴贴,为己所用。
那时候,余落湖想收拾顾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果然,申修远不爽了。
当场便沉下脸道:“聂大人,听你的意思是瞧不起本公子?”
聂鸿书不卑不亢回应:“这与瞧得起瞧不起无关,本官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在终身大事上自然要慎重一些。”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