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家,聂小倩便将顾鸣所写的三幅字一齐拿上,并匆匆来到书房。
“爹爹~”
“嗯?”
聂鸿书正在埋首看书,听到女儿的声音不由抬起头来。
“爹爹,你先看看这三幅字……”
聂小倩走到书桌前,将字幅一一摊开。
刚晃了一眼,聂鸿书便笑了笑:“呵呵,这谁写的?可不怎么样……咦?”
他的本意是字写的并不怎么样,下一刻看清所写的内容,话音嘎然而止。
“好、好、好!”
片刻后,竟有些失态地连连拍案,连声呼好。
“顾鸣……”随之,聂鸿书的眼神落到印章处,喃喃道:“此人是谁?”
“他便是这郭北县中的一个秀才。”
“秀才?”聂鸿书似有些不信:“一个秀才竟能写出如此佳句?”
凭心而论,他乃堂堂举人,也自认写不出这样的诗作。
“爹爹,他的确是个秀才,只是……有些与众不同。”
“你认识他?”
聂小倩点了点头,随之讲起了与顾鸣结识的经历。
包括顾鸣写的小说、力战两个家丁、所述的梦境……源源本本道了出来。
当然,梦境中含有少量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节,就自动略过了。
“爹爹,你自幼教导女儿不要信什么鬼神之说,可是……也不知为何,女儿依然信了几分……”
听到这话,聂鸿书出奇地没有喝斥,而是皱着眉头来回踱步。
其实,他的心里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大约二十年前,他无意中遇到了一个女子,一见倾心。
仅过了几天,二人便成其了好事。
一年后,女儿降世。
聂鸿书初为人父,将女儿视若珍宝。当然,内心里也更加疼爱娇妻。
却万万没想到,女儿不满两岁时,妻子便弃他而去。
倒也不是背叛他,或是离开人世。
离开的那一刻,她终于道出实情:她并非人类,而是狐妖,到尘世间渡红尘之劫。
如今缘分已了,她要回山中继续修炼,以求正果。
同时还说,女儿并未继承她的血脉,与正常人类一般无二,让聂鸿书不必为此担忧。
“爹爹,女儿相信顾公子不是普通人,所以才会信他的话。
如果爹爹要责怪女儿,女儿也没有怨言……”
“不,爹爹不怪你!”
聂鸿书摆了摆手,随之叹了口气。
见状,聂小倩心里一紧,忍不住问:“爹爹,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呵呵,没什么,爹爹会处理……”
实际上,他是真的有烦心事。
虽然刚到郭北县不久,但他已然隐隐感觉到一股暗流汹涌。
百姓怨声载道,县令却花天酒地,与一帮商人沆瀣一气,只顾着搜刮民脂民膏。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随大流,睁只眼闭只眼。
第二条,以一己之力抗争。
但,如此一来却要冒极大风险,很有可能被对手联手打压,轻则丢官,重则丢命!
“对了女儿,为父现在便写一封请柬,你回头交给玉儿,让她转交给顾鸣。”
一听此话,聂小倩眼神一亮:“爹爹,你打算请顾公子到家里来?”
“嗯,虽然他的字写的不怎么样,但所写的诗却令人惊艳。故而,为父想与之交流一番。”
……
另一边。
顾鸣早早收了摊,随后来到家附近的一间茶馆。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茶馆里的人并不多,一个身着青衫的书生坐在角落里,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
“乐平兄,今日这么闲?”
顾鸣微笑着走了过去。
书生名叫贺永良,字乐平。通常,读书人彼此间喜欢称呼对方的字,以示文雅。
也可以称对方的姓加上一个兄或是老弟之类,以表亲热。
二人以前曾同过窗,并一起参加童试,结果顾鸣一次就过,贺永良却落榜了。
之后,又连续考过两次……还是没考上。
心灰意冷之下,干脆当了个说书人以谋生计。
贺永良没好气道:“好你个秀才,你是在取笑我是不?”
“岂敢岂敢……”
顾鸣坐了下来,抬手要了碗素茶,并摸出一文钱放到桌上。
虽说现在腰包里稍微硬扎了一点,但也不能在这种地方显摆不是?
“乐平兄,其实我今天来是给你送财!”
“送财?”贺永良眼睛一亮,随之却又一脸鄙夷:“就你?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还敢说大话?”
“差不多得了,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二人相互挤兑了一句,顾鸣这才从身上摸出一本杜十娘来。
“咦?哪来的书?”
“你看不见封面上的作者名?”
“嗬,想到你居然也开始写书了,让我看看先。”
贺永良一把将书抓了过去,随之开始翻阅。
刚看了一小段便抬起头瞟向顾鸣:“这真是你写的?”
“废话!”
“不对啊,你怎么写上白话文了?记得你一向自命清高,说那是什么市井杂记,难登大雅之堂云云。”
这么一说,顾鸣的脸不由微微发烫。
没错,的确有这么一说。
不过说这话的是以前那个酸秀才,并不是他。
于是乎,只能故作羞恼:“哪来的这么多废话?诶,这天上还一会晴,一会雨的,老天能变,人为什么不能变?”
“行,你比我这说书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