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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宥卡刚脱身跑去找虎皮,结果远远地在他家门口就听见虎皮挨打的声音。
是虎皮她妈妈在训他:“学什么不好!学人偷吃!你二爷家桑葚才种多少啊,就被你摘光了!”
虎皮四肢乱扭:“不是我!我没偷,是薛宥卡叫我去的,是他、他,哎呀……”
“他不学好!你也跟着不学好!”
“啪!”
是柳条扇在皮肉上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发抖。
薛宥卡在红色铁门外沉默地听虎皮惨叫,最后也没进他们家门,自个儿跑回家了。
“程誉,你怎么自己跑这儿来了,叫我好找。”卫伯在桑葚园里找了他一会儿,看见他摘了一颗红色桑葚,只是放在手里看,没有吃,便道:“红色的虽然好看,但是吃起来是酸涩的,是没有成熟的。你得摘这种,黑色的饱满的,个头大的,才是甜的。”
他们来基地摘水果,是出了门票费的,一个人出了六十,可以随便吃,但程誉并没有吃多少。
他这种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忧郁,让卫伯和姥爷都很发愁。
因为程誉不是天生如此。
刚出生不久,小孩检查出心脏问题,几个月大就做了心脏手术。万幸的是手术顺利,他活了下来。
出于这个原因,程家把程誉当成心肝,全家都很宠爱他。
就连学业,也是请老师来家里为他上课,很少接触外面的人。
很多得过心脏病的小孩,长大后都会孱弱一些,为了让程誉保持身体健康,有专业的调理师为他制定健身计划,每周安排了定量的击剑课和马术课,营养师为他制定菜谱,隔几天就会有医生上门给他做体检。
这种全副武装,让程誉看起来身体非常健康,定期体检也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比年长他两个月的程子巍都长得高、壮。可是隔绝正常生活的童年,也在后天造成小孩性格孤僻。
家里人意识到问题,才送他去上学。
可程誉这样的性格,在学校里并未交到什么好友,他对所有人都冷淡,对学习兴趣也不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样的契机,程誉提出想要学架子鼓。
父母对他百依百顺,这种小要求当然不会不同意,他们并不了解这种乐器,请了老师来教导,专门给他建造了一间隔音室来练习打鼓。
过不久,就听说程誉加入了一个什么乐队,乐队里的成员都是比他大三四岁的男生。据说是因为找不到好鼓手,才破格收了个小孩进来当鼓手。
他有了爱好,原本都觉得是好事,直到听说他们组建的乐队叫“愤怒的犀牛”,简称“愤犀”,甚至程誉还给自己取了个叫“turbo”的艺名后,就开始觉得这个爱好太过不伦不类。
但程誉非常坚持做鼓手,家里人宠溺他,也只好一直放任他这样不像话地玩音乐。这么过了好几年,直到前不久,家里佣人打扫的时候,发现程誉在隔音室里晕倒。
原因竟然是打鼓的时候,节奏律动太快,导致心跳过速。
医生说:“虽然心脏没有出什么问题,但还需要观察,这种乐器可以先放一放,暂时不要玩了。”
这下家里人才知道原来架子鼓其实是一种情绪乐器,程誉玩这个玩得不是音乐,而是释放他无处宣泄的情绪。
他被勒令不允许碰架子鼓,被迫退出“愤怒的犀牛”。恰逢姥爷储晋从国外拿奖回来,从磬州的一通电话打到澳门,程家人派了一艘游艇,载着程誉从澳门穿过琼州海峡,抵达磬州码头。卫伯开车来把他接到了山陵县。
程誉在房间里玩鼓棒,两只鼓棒在手里转来转去,他无聊的时候就喜欢这么玩,或是转鼓棒、或是玩pe。窗帘拉开,窗外是潺潺的流水,繁茂的盛夏光景。
在山陵住了这么些时日,程誉其实很喜欢这种安静的大自然,丰富的灵感环绕四周。
姥爷敲了敲门。
“程誉。”姥爷端着一壶茶进门,“来闻闻看,这茶叶香不香?”
他揭开壶盖,扇了扇气,程誉闻到了扑鼻而来的茶香。
“香。”他哪里懂什么茶。
“那等会儿跟姥爷一块儿去摘茶叶吧?这茶是那天荔枝基地的老板给的。”
程誉听见“荔枝基地”几个字时,眼眸一抬。
姥爷继续道:“他送了一包给我,刚刚打电话去问了,那茶叶就是他家一个邻居种的,说是在山腰上有个茶园。”他说着眨了眨眼,“子巍还在睡觉,就我们爷俩去,不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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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薛宥卡一个人在树屋里睡大觉。
他是昨天刚拆的线,今天就敢爬树屋了。树屋是他很小的时候爷爷亲手给他做的,约莫一米三的高度,不到一米六的深度,门上挂了帘子,以防蚊虫进来骚扰。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有些小,不过猫着腰是刚好可以爬进去,躺下自然不成问题。
薛宥卡抱着两块沙发靠枕,微微蜷缩着身体,睡得迷迷糊糊时,听见有人在外面敲门:“有人在吗?”
他半睁开眼,从树屋的树干之间的缝隙筛落的阳光落在眼皮上。
敲门声再次传来:“老板,买茶叶的。”
薛宥卡醒了,从爬梯下去,打开了大铁门。
他打着哈欠,揉了揉眼:“你们要买茶叶吗?”
“小朋友,你家是卖茶的吗?我看见路边的牌子上写了茶叶,薛家,是你们家吗?”姥爷听他声音耳熟,又仔细地端详他的脸。
“是啊,我们家卖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