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袋被盗走后,绪方全身上下唯二的两件行李,便只剩下榊原一刀流的免许皆传证书,以及那本无我二刀流的秘籍。
这两样物事都被绪方用块厚厚的黑布结结实实地包着。
绪方将包着厚厚黑布的这2样物事以及他的两柄佩刀放进储物柜中。
不得不说——绪方觉得这间浴场真的不赖,除了有洗衣服的服务之外,还设有许多的储物柜,供客人们放置他们的杂物。
而且每个储物柜都能上锁,钥匙由每名客人保管。
为了方便客人们携带钥匙,每根钥匙上都套着根环状的绳子,让客人们可以通过绳子直接将钥匙穿在自己的手腕上。
这间浴场的经营理念,先进得让绪方只感到瞠目结舌……
而间宫也摘下了他的眼镜,将他的眼镜、佩刀和他的钱袋以及一个用白布包着的不明玩意,与绪方的佩刀、他那唯二的两件用黑布包着的行李放在同一间储物柜中。
绪方与间宫脱下了身上的每一件衣物,然后交给那名工作人员。
一丝不挂的间宫看着同样一丝不挂的绪方。
准确来说,是看着同样一丝不挂的绪方的胯下。
“没想到——”间宫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意,“绪方君你那里还挺厉害的嘛。”
绪方朝间宫投去无语的目光。
“不要突然对我说这种莫名其妙的怪话……”
脱好衣服的二人,朝浴场的更深处走去。
在脱衣间的后方,是冲澡间。
供客人们洗身用的。
把用来隔开冲澡间的竹垫推开,热气与人的谈话声立即朝绪方与间宫二人扑面而来。
冲澡间的空间还算大。
里面此时正有十余名客人在里面洗身。
说来也巧——此时正在冲澡间内洗身的十余名客人,都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
十余名一丝不挂的中年大叔在那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洗澡——这副场面,在绪方眼中,只觉得……相当辣眼睛。
“来,绪方君。”
间宫打来了两盆热水,然后将其中的一盆热水递给绪方。
“多谢。”
二人随意地找了个冲澡间空着的角落,并找来了两张现在并没有人用的小凳子。
就这么坐在小凳子上,用双手从各自的盆中掬出热水,擦洗着身体。
因为二人都没有携带毛巾过来,所以二人也只能将就着用自己的双手擦身了。
绪方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洗过澡了。
热水打在他的身上,然后轻轻在打上热水的肌肤上一搓。
原本透明色的清水立即变成了淡黑色的污水……
而间宫的身体就干净许多,从他那还算干净的肌肤,不难看出——间宫应该是近些天才刚洗过澡。
……
……
在洗干净身体后,绪方与间宫二人也终于可以踏进浴场的最深处,同时也是来了浴场后,最应该去的地方——浴槽。
穿过连接冲澡间与浴槽的石榴门,比冲澡间还要浓郁数倍的热气如潮水般朝绪方与间宫打来。
此时的浴槽已经坐上了不少人。
不过因为浴槽还算宽敞的缘故,所以即使绪方与间宫坐进去后,也丝毫不会感觉拥挤。
绪方先用脚尖试了试水温。
有些烫,但也没到会让人感觉受不了的地步。
与间宫一前一后地踏入浴槽后,二人一边发出舒畅的呻吟声,一边将身子靠在身后的浴槽边沿上。
“热度刚刚好……”间宫闭着双眼,一副相当享受的模样? “感觉整个身子都要融化了……”
“间宫你很喜欢泡澡吗?”绪方泡澡道。
“我只有在泡澡的时候? 才会发现活着原来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哦。”间宫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回答道。
……
……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你呢。”
原本正与绪方一起安安静静泡澡的间宫突然朝绪方搭话道。
“你和根岸家族有什么仇怨啊?”
“没有什么大仇,也没有什么大怨。”绪方道 而我打算拿回来而已。”
“怪不得刚才去吃晚饭的时候,你说你没钱。看来根岸家族的人运气真背啊? 偷谁的钱不好,竟然偷到了你的身上。”
“那间宫你呢。”绪方看向身旁的间宫 所以大老远地跑到这儿来寻仇。难不成你的钱袋也被根岸家族的人给偷了吗?”
“这个嘛……我与根岸家族的仇怨,也和钱有关。不过不是被偷了钱袋。而且……准确点来讲,不是我与根岸家族有仇怨,而是我的主公与根岸家族的人有仇怨。”
“主公……?”绪方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你不是说你是一名浪人吗?身为浪人的你,哪来的主公?”
“我的确是一名浪人。我早已离开了主家,现在不为幕府,也不为任何一个藩效力,我现在效力的对象是……一个商人。”
“为了方便称呼? 我和我的同伴们一向称其为‘主公’。”
“至于我主公平常都卖些什么东西,就容我保密了。”
“根岸家族买了我主公的东西? 却没有给钱,惹恼了我主公。”
“我主公最恨的便是不诚信的人。”
“于是派我赶往此地? 将根岸家族好好教训一顿……啊。”
话还没说完,间宫便突然怪叫了一声。
“我刚才似乎忘记洗头发了。”
绪方看向间宫头上的头发 发现间宫刚才在冲澡间内还真的没有洗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