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如梅已经非常坦诚,但是郭淡还是亲自前往牧场那边,并且命人针对每匹马进行严格检查,没有通过检查的,不准进入牧场,没有丝毫得松懈。
如这种认真,那必定会引起他人的反感。
这真是太不给面子了,大老远送马来此,你连门都不准入。
那李如梅的家将便向他抱怨道:“少将军,这商人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咱们都已经说明情况,他却还在这里较真,卑职看他这是在成心刁难我们。”
李如梅苦笑道:“他就是这么个人,别说咱们,他对兵部尚书也是这般态度,莫要跟他计较。”
“兵...兵部尚书?”
那家将愣了愣,“他不是一个小牙商吗?”
李如梅摇摇头,一脸困惑道:“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如这般牙商,我也真是头回遇见,咱们还是莫要将他视作牙商,这样对咱们也好。”
虽然他只是与郭淡接触过几回,但是郭淡的一举一动,令他是大为吃惊,商人什么时候有这地位,但如果他早几天来,估计就不会这么觉得,刚好撞上郭淡爆发期。
而那边刘荩谋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向一本正经在视察的郭淡道:“方才我们的人都已经大概看过,绝大多数都是良马,你这般较真,只会让大家都不开心。”
郭淡轻描淡写道:“他们慢慢就会习惯。”
刘荩谋稍稍一愣,哼道:“看来你还嫌你得罪的人不够多么,要再这么下去,我都不敢留在这里。”
郭淡瞧他一眼,笑道:“难道你以为我是故意得吗?”
刘荩谋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是。”
郭淡道:“我以前只是说,在面对老爷们时,卑躬屈膝,但是买卖之事,我向来都是如此。”
说着,他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也知道这样会惹人讨厌,但是我必须要坚持,倘若我不坚持得话,他们一定会变本加厉,一步步蚕食我的利益,从而逼迫我节省开支,以次充好,因为我也不可能赔钱,而那样得话,我可就会有性命危险,你也知道,很多人都盯着我的,恨不得我出错。”
刘荩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但这么一来,你这买卖可真是难做啊!”
“难做?”
郭淡笑道:“你未免也太小瞧他们了,我早先就暗中派人去辽东地区打探,他们李家从蒙古那边购买马匹,良马也才八两一匹,但是他们给我的价格是十五两一匹,这差不多翻了一倍,扣除运送、保管等相关费用,两千匹良马,他们至少可以赚七八千两,这已经不少了。”
刘荩谋皱眉道:“那你当初还答应?”
郭淡笑道:“这就是买卖,如果不赚钱,谁愿意劳这神,我接棉甲的买卖,也是为了赚钱。另外,养殖一匹良马得成本在25两左右,朝廷给得补助折算起来,虽然只有二十两左右,扣除每年的开销,大概可以保本,保本我就是赚,因为马赛可以挣钱。”
由此可见,明朝多不容易,从蒙古卖马比自己养马得成本大概多了三倍左右,作为一个商人,当然是选择买马,但是作为朝廷而言,这蒙古是敌人,不可能将战马完全依托蒙古,必须得自己养。
但是贸易又不能断,你要断贸易,蒙古人肯定会来抢,战火不断,是劳民伤财。
蒙古人心里也明白,故此经常以次充好,良劣大概在一半一半,然而,良马在过边境时,又得被边境将军再来一次以次充好,所以朝廷买马也买不到太多的良马。
但如今这是属于私人买卖,你要以次充好,郭淡就得往里面垫钱,对于李成梁也是如此,他这回跟蒙古人买马,也得检查清楚,郭淡要不收,亏得是他的钱。
要不给郭淡马,郭淡扣着棉甲不给,死得也是他的兵。
刘荩谋点点头,又道:“对了,这马赛何时开?”
郭淡道:“等七夕过后就开,不过那时候我可能已经去了卫辉府,马赛还是交给你。”
刘荩谋郁闷道:“你要不在.....。”
“你行的,照常开就是了,买卖这东西讲究的是你情我愿。”
郭淡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又道:“对了,最近怎么都没有见到小伯爷?”
“在家关着的。”
“还关着呀!”
“呵呵!”
刘荩谋幸灾乐祸道:“你如今这么高调,伯爷能不害怕?”
郭淡苦笑的摇摇头,道:“最近马报那边不是已经推出报道李守錡的事么,你送一份给小伯爷,好叫他开心开心。”
刘荩谋道:“你这事是不是做过了一点,李守錡毕竟是襄城伯得嫡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
郭淡笑道:“李守錡针对我的时候,襄城伯肯定不会这么想,我这是在跟他清算旧账,我必须让他名誉扫地,下回他再想干什么缺德事,就得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针对对李守錡的处罚,郭淡也是一丝不苟,说到做到,先是在马报推出一期专栏,将此事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及对李守錡的处罚,画像都已经准备好,马赛开赛,就直接贴门口。
郭淡摆明就是要杀鸡儆猴,从买卖人的角度来看,得罪襄城伯一人的成本,绝对不会高于十万两。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得男子走了过来,行得一礼,“东主。”
“长生来了。”
郭淡微笑的点点头。
此人名叫段长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