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被禾越此刻的眼神所慑,惊有些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找到声音,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云、云迟你到底怎么了?”
禾越目光闪了闪,收回外放的气息,心平气和道:
“娘,我还同过去一样,只是我也长大了,不是你们眼中的小孩了。”
“分得清是非曲直,辨的清善恶正邪。”
她目光直接的盯着周氏:
“当年,凤婰婰毁了二姐的容貌的确过分。”
“但就说二姐破坏凤婰婰名声这件事……”
“那时二姐才十二岁,她便是再怎么早慧,也没那么那个本事偷偷那‘情书’写下数十份,还神不知鬼不觉传偷偷在及笄宴上传于所有女眷手中吧?”
“更别说,这件事竟还一直瞒着父亲。”
周氏表情一僵,抿紧了唇。
禾越看着她紧拧着帕子的手,眼里闪过几分嘲色。
“凤婰婰自小便与众不同,娘与二姐的确也吃了不少苦头,但终归都是些口角之争的小打小闹。”
“你们出手报复,是在情理之中。”
“但你们非要说是凤婰婰毁了凤云初的一生,倒不如说,凤婰婰的一生在她及笄宴那天就被你们合力毁去了。”
十五岁前的凤婰婰,或许只是个身具妖瞳,会看到脏东西,性格分裂的姑娘。
但那时的她,本性并不坏。
与继母嫡妹之间的争斗,也只停留在言语的相互伤害之间。
可及笄宴那天,周氏与凤云初的联手算计,将她最后的理智给压断,才让凤云初成了个彻头彻尾病态疯女人!
周氏看她的眼神渐起变化,抿紧了唇:
“是,当年的事是为娘做得不对,是我不知死活连累了你二姐。”
“可是云迟,我们才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你二姐现在变成这模样,现在是讨论谁是谁非的时候吗?”
周氏神色凄苦,“我只想知道是谁把你二姐害成这样,我只想救我自己的女儿啊……”
禾越吐出一口浊气,真的是说累了。
装睡的人,真的是叫不醒。
到现在周氏所想的,还是谁将凤云初害成了这样?
咎由自取,怨天尤人。
过去禾越不懂周氏这样的大家闺秀出身,为何养出的女儿会如此不明事理,不知好赖。
那会儿她也不晓得凤云初被毁容还有隐情在,只当是因为容貌的缘故,才使得凤云初的性格也变得偏激。
而今看来……
有些果,真是从小种下的因。
“父亲醒了后,差人请御医来瞧瞧吧,运气好的话,这条命还是能保住的。”
周氏听到这话,眼前发黑,几乎又要晕了过去。
不过这次禾越没有去扶,任由她朝后踉跄,自己撑住了桌子才站稳。
周氏脸色苍白,双唇颤抖,整个人六神无主。
猛又想到什么,上前攥紧禾越的手。
“云迟,你说得对,前尘旧怨咱们都不提了!”
“过去是娘的错,是你二姐的错,是她咎由自取!她毁容怨不得任何人!”
周氏不断说着,想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么多年,你大姐就与你比较亲近。”
“你之前为了你二姐的事去求她,不是说她也出手帮你了吗?”
“救人救到底,你再去求求你大姐好不好,她手段莫测,并非凡人,定有办法保住你二姐的命的!”
“还有你二姐的脸……她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啊,变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你让她以后怎么活啊!”
禾越把手抽了出来,冷淡道:
“过去怎么活,以后便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