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周瑾琛没想到姜离深夜徘徊半天,居然是要送他平安符,他拿在手里左右看着这东西,他还从未收到过这种礼物。
“你……你……”姜离知道周瑾琛习武之人喜欢简单干练,最不愿意带这种东西了。
她从前也是不信的,认为什么平安符都是唬人的,杀手只需要相信手中的刀,但是这次,她除了平安符,没有任何祈求周瑾琛平安的办法了。
看着周瑾琛认真翻来覆去打量那平安符的模样,姜离有些担心,她怕周瑾琛不喜欢,怕他嫌自己麻烦。
可是她偏要装出一副娇纵模样,强硬地拿过周瑾琛手里的平安符替他塞在衣服里,“既然送给了你,你可得好好收着,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周瑾琛看着姜离孩子气的模样,不禁被她逗笑了,“我知道了,阿梨。”
姜离有一瞬间的恍惚,阿梨,阿梨,周瑾琛这样唤她,和旁人唤她的感觉不一样,让那无数只啃噬她心脏的小蚂蚁都瞬间消失殆尽。
周瑾琛和柳义杰第二天走得很早,姜离其实已经起床了,但她不敢去送他们,她害怕离别。
说来也奇怪,一个杀手,居然会害怕离别。
姜离这段时日和煞魍门联系不多,温纶故意在努力避免姜离去做新的任务,他希望自己可以庇护姜离,让她远离纷争,即使只是一段时间的庇护。
不过,一段时间的庇护终究要结束。
这天,姜离正在院中无聊晒太阳的时候,门主来了。
她瞪大眼睛,震惊不已:“师……师父。”
“阿离,你还记得我是你师父啊。”门主的声音听起来阴冷无比。
“我……”姜离单膝跪地请罪:“对不起,师父,是弟子行事不力。”
“我没怪你。”肖晖打量着这个院落,“你看看,这里多美啊,比终日不见阳光的煞魍门好太多了。我要是你,也会喜欢这里的。”
“弟子不敢。”姜离的头低得很低。
“好了,起来吧,阿离,我带你去看看你师兄。”肖晖说着,就往温纶房间走去。
姜离听到肖晖的话,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温纶要出事。
她跟着肖晖,亦步亦趋。
进了温纶的房间,肖晖娴熟地打开暗道。
林暮按捺不住好奇之心,先飘进了暗道里。
很奇怪,暗道里被抓住的不是温纶,而是钟黛汐。
“黛汐姐姐?”姜离不懂肖晖的意思。
肖晖也不解释,只是淡然一笑:“阿离,等着看吧,让我们来打个赌,赌佑和公主和你师兄的真心。”
他静静坐在那里,让一旁的姜离愈发忐忑。
没一会,密道传来了焦急的脚步声,温纶是高手,这样杂乱无序的脚步声本来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
他半跪在肖晖面前:“师父,是弟子的错,弟子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还请您放过黛汐。”
“温纶,你该知道门规。”肖晖看都不看温纶一眼,“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杀了她,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还是我煞魍门二坛坛主,还是朝廷的正二品卫将军。要么,门规处置,你和她都得死。”
温纶没有思考,他恳求肖晖:“师父,我愿意接受门规处置,只是求您放过黛汐。”
“我放过她就是不放过自己,她日后是一定会找我算她父亲拿笔账的。”肖晖冷哼一声,“温纶,你太让我失望了。”
钟黛汐被绑缚在一旁,也不着急,“门主,我除了死,总还是有些其他的作用的吧。”
“你说说,你有什么作用?”肖晖看着钟黛汐,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钟黛汐临危不乱,很有逻辑地说道:“柳义杰现在到处找我,我父亲的所谓附逆党羽都已经被皇帝清除干净,要是还是找不到我,柳义杰一定会怀疑这甘凉十一州有一股其他的势力。”
肖晖不吃她那一套:“我宁可让他怀疑,也不会放你出去被他发现然后说出煞魍门。更何况,柳义杰回不来了,他自以为是、孤军深入,定然会葬身匈奴,到时候煞魍门有没有被朝廷发现都无所谓了。”
“门主,你和你的弟子喜欢打赌,不如也和我打一个赌,我赌柳义杰还能回来。”钟黛汐很肯定:“柳义杰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历经两朝,多少艰险他都一一化解,他这个人的头脑太聪明了,我父王和皇帝都曾说这个人多智近妖,我想,您到那时候一定是需要我的。”
肖晖的食指有规律地敲击这自己椅子的扶手,“我这个人,最讨厌养虎为患,宁可麻烦也不愿意等你来反咬我一口。”
“我不会成为煞魍门的隐患,我父王已经出事了,平王覆灭,那些党羽也都不见了,我一个弱女子还能翻了天去吗?”钟黛汐向肖晖保证:“我只是想要换一个活下来的机会,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姜离也希望钟黛汐能活下来:“师父,我觉得佑和公主言之有理,她现在并没有办法威胁到我们了,我们不必要赶尽杀绝,留她一命还可以为我们所用。”
肖晖没有直接回应姜离的话,反而告诉她:“阿离,不要让我失望。”
姜离登时明白,肖晖刚才对温纶说过温纶让他失望了,现在肖晖是在敲打她,要她不要如温纶一般动真心。
肖晖看着跪在一旁的温纶,“温纶,我给过你机会了。”
话音未落,肖晖抬掌便向钟黛汐攻去。
“黛汐。”温纶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