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宝蓝来为她叙述她的“丰功伟绩”。
“……柯大人一过来拉您,您也就不缠着周老先生要他为您画画了。转而去揪小柯大人的衣领,像是想让他俯下身来。”
“他懂得了您的意思,把您的手摘下来,您就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话。奴婢们都没有听见,不过您说完之后,就只顾着自己傻笑,像是李大娘家里的那个傻妞。”
李大娘是为景瑚管花草的花匠的妻子,他们有一个女儿,小时候烧坏了脑子,见了人只会傻笑。
不过景瑚没时间和宝蓝计较她的揶揄,她在绞劲脑汁的想着自己究竟和柯明叙说了什么。
她脑海里完全就没有这段记忆,可看宝蓝和豆绿的神情,她们也编不出来这样的故事。
宝蓝的叙述没有停下来,“后来柯大人就说您是太醉了,将您打横抱了起来……”
“昨天是柯世兄抱我回来的?”景瑚打断了宝蓝的话,她的心情在愁云惨淡和晴空万里之间反复横跳。
宝蓝点了点头,“对啊。不是奴婢说您,您也太不矜持了些,人家一把您抱起来,您的手就缠上了人家的脖子,还抬起头来要人家低头,亲了人家一口。”
“奴婢都快看傻了。也幸而是奴婢走在后头,挡了一部分的视线,恐怕谢八小姐和周老先生并没有看见这一幕,否则您今日见了人,那该怎么收场。”
景瑚听完,先是觉得有些尴尬。这酒尝起来甜甜的,并不比宫中的果酒难喝,她才仗着自己有在宫中豪饮果酒的经历,故意气周老先生多喝了几口,谁知道后劲居然这样大。
可世人都说酒后吐真言,酒品如人品……她也的确是“垂涎”柯明叙许久了。
景瑚一下子攥紧了宝蓝的手,“那柯世兄他是什么反应啊?”
宝蓝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揉了揉,“奴婢都说了自己是走在您和柯大人身后的了,动作上市没有什么反应,表情上嘛,奴婢就看不到了。”
景瑚把目光转到了豆绿脸上,豆绿一脸无辜,“奴婢那时候忙着清理甲板上的酒坛子呢,您那坛还剩半坛,闻着还挺香的,若不是宝蓝姐姐不许,奴婢也想尝尝的。”
她就知道豆绿是指望不上的。
都做了这样的事,可是却不知道对方的回应。轻薄不喜欢自己的女子,那叫登徒子,叫调戏良家妇女。
可若是和自己的心上人亲热,那就是发乎情,没什么不可以的。甚至夫妻恩爱,还可以为流芳百世的佳话。
那她昨夜到底是个女版登徒子,还是……
“不过,后来小柯大人抱着您进了屋子,把您放在床上,哄着您睡好,之后奴婢再看他的脸色,似乎有些红。”
她又反驳自己,“不对,是很红才对。您喝了那么多的酒,看起来也就和他那时差不多。奴婢还以为是您身上的酒气把他熏的也有些醉了,听宝蓝姐姐这一说才明白了。”
景瑚抬起头来,“那你的意思,他是因为我才脸红的咯?”她只有一点点疑惑的语气。
柯明叙因为她而脸红,她想象不到他的样子。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真是气死人了。
豆绿莫名其妙,“那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因为小县主太重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景瑚觉得豆绿还是闭嘴比较好。他从前也背过她,那时候他可没有脸红。更何况她哪里重了,她只是个子高而已。
景瑚很快又想起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昨夜柯世兄和谢八小姐是一起过来的?深更半夜的,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宝蓝和豆绿同时摇了摇头,“那奴婢们就不知道了,他们的确是一起过来的,您还是自己去问谢八小姐或者是柯大人吧。”
景瑚方才的一点欣喜和期待一下子全没了。
谢池莹不过是一个一直远在江南的表妹,他们之前应该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恐怕还不如她。也就是这几个月,谢池莹住在柯太师府里,所以才多打了几个照面。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像什么样子。
景瑚很快又有了别的想法。
谢四太太这一次带女儿上京,明面上是说探望柯明叙的母亲柯大太太,可既然是探望生病的小姑子,其实很不必把自己正在适婚年纪,预备挑人家的女儿带过来。
若说和许雁伽一样是相看人家,可谢池莹自己也说了,她并没有出过几次门,好朋友只有恒国公府的赵家八娘子一个而已。这很不合常理。
谢四太太出身宜昌望族谭氏,景瑚后来问过刘嬷嬷谭家的事情,柯明叙故事中谭氏的姐姐,恐怕就是如今的礼部尚书刘怀熠的夫人。
而她又正好是定国公府的二爷徐沁声的岳母,所以谢四太太才能拿到定国公府春宴的名帖,带着女儿进了熙和园——也不是为了相看人家,只是让女儿长长见识,看看真正的富贵人家是怎么行事的。
既然不是为了在燕京春宴时相看人家,也许就是心里已经有了人选。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们看中的人,大概就是柯明叙。让他们在柯太师府里好好的相处了几个月。
甚至这一次柯明叙有些反常的下江南,都可以解释为是两家达成了默契,想让谢池莹和他在婚前再多一点的时间能培养感情。
景瑚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才穿好了鞋子,连褙子也没有穿,就迫不及待的想往外冲。
可还没有出门,豆绿和宝蓝也没反应过来追过来拉她,她自己先停下了脚步。她要出去是一定的,可出去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