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卫初一听到厨房传来声响，她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整理好被子，转身出了房间。
“奶，我来。”
看到曹氏要打水，卫初一连忙走了过去，伸手拿过她手里瓜瓢，利落的把水打到了锅里。
“嗳，我来我来，你的身体还虚着，怎么不多睡会儿？”曹氏反应过来，担忧的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臂，侧着身子要去拿她手里的瓜瓢。
卫初一躲了一下，说不用，她来就好。
说着，她把柴火点着，熟练的放进灶里，又添了些许的柴进去。
幸好她有原身的记忆，做起这些活来一点儿也不生疏，不会让人怀疑她换了个芯子。
曹氏见卫初一干的这么利索，就知道她在家里没少干活，心里疼惜的道：“奶给你卧个鸡蛋，补补身子。”
看这丫头这么瘦小，说她十二岁了，恐怕也没人信，不好好补一下，再过两年怎么找婆家。
没有哪个婆婆喜欢瘦弱的媳妇的，觉得不好生养。
“奶，你跟爷吃，我躺几天就好了。”
“这哪行？杨大夫说你身体亏的厉害，不好好补一补，吃大亏的是你自己。”
曹氏没好气的拍了拍她的背脊，摸到她身后凸起来的龙脊骨，又心疼的摸了摸，“你这孩子的嘴怎么就像个据葫芦呢？你娘打你打的这么厉害，怎么也不来找我们？”
待会儿她吃过早饭后，就去找老大家的好好谈谈，谈到她长记性为止。
看着灶头里面跳跃的火焰，卫初一苦笑了一下，“我不敢，娘知道了会打的更厉害的。”
原身就是被打怕了，才不敢说出来的，“奶，我以后不会了，死过一回后，就想通了，自己不立起来，是会被人欺负到死的。”
她说这话是为了给曹氏打预防针，免得见她以后变化太大，会怀疑她。
她卫初一是不可能以懦弱的性子在这里生存的，是要慢慢的暴露出她原本的性子的。
曹氏叹了一口气，又拢了拢她枯黄的头发，“是这个理，这人呐，自个儿不立起来，别人再怎么相帮也是没用的。”别人是不可能帮你一辈子的。
当年她嫁到卫家，经常被她婆婆跟小姑子刁难，要不是她自个儿立起来了，还不知道被刁难到啥时候。
正因为她经历过这些，所以不想当恶婆婆，给两个儿子娶了媳妇，就趁早分了家，闲时也不怎么管媳妇的事。
谁成想，老大家的会离谱到那种地步。
这回，她想不当恶婆婆也不行了。
卫初一心头微暖，抬手握着曹氏布满厚茧子的手，扭头对她笑了笑，“不愧是奶，脱口而出就是人生大道理，我有空一定要跟奶多学学。”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是不假的。
“你这丫头，惯会打趣我，我哪懂得啥人生大道理，随口胡扯的。”
“哪会……”卫初一抱着曹氏的手轻轻地摇了摇，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夸赞道：“奶随口胡扯就能胡扯出大道理来，一旦认真起来，还得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没人不喜欢被人拍马屁的。
这不，曹氏听了，乐的咯咯笑，摸着卫初一的脑袋越发的慈祥。
卫老头站在厨房门口看到这一幕，严肃的脸庞不由得缓了缓，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到吃早饭时，卫初一怎么也不肯自己独吃鸡蛋，硬是把鸡蛋分成三份，一人吃一点，要不然，她也不吃。
她做不到自己吃着香喷喷的鸡蛋，看着两位老人喝着稀拉拉的糙米粥。
“好好好，咱们吃咱们吃。”曹氏笑眯眯的咬了一口，又轻轻地推了一下卫老头，“这是孙女的孝心，快吃。”
卫老头眼里闪着欣慰，点着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