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
与此同时,距离仰月山庄几百里之外的一个朝廷的异姓王的府邸里。
躲藏多日的寂月教主晏无涯听完了自己手下人的回报,当即就痛快地仰天大笑了起来。
之前他也不过是听过一耳朵,他养的那条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不择手段,名为晏行之的狗儿子,竟然意外有了一个妻子。并且在鬼啸崖一战中,他的妻子毫不犹豫地随他一起跳了崖。在悬崖之下,甚至还愿意为了晏行之独自一人引走了他派过去搜捕的人,这才叫淬骨之毒毒发的晏行之从他天罗地网的搜捕中逃了出去。
再然后,他埋伏在仰月山庄的死士们传回来的消息便是,晏行之的这位小娇妻好像中了什么无解的剧毒,据说还是因为晏行之特意算计的,且算计之后他好像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这般一分析,存了心思赌一把的晏无涯,直接将百淬无相功的分命篇给他的好义子留了下来。
东西他倒是没给假的,毕竟到底“父子”一场。可不是假的不代表是完整无缺的,命岂是这么好分的,一个不留意,那可是连整条命都保不住的,更别说他保留下来的这部分羊皮纸上可是清楚地记载着一旦决定分命,武功内力便会日渐下降,直至降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才会再次否极泰来。
决定将分命篇留给晏行之,他便决定让底下的暗桩时时关注着晏行之的一举一动,熟料竟然真的得到了对方毫不迟疑地开始收集起分命篇所需要的种种毒虫毒草来。
原本晏无涯以为自己这么多年来已经足够了解他这个无情无义的“好儿子”了,这么一看,他还是有些不够了解他啊,真想不到,他还是个痴情种?
哈哈哈哈哈……
晏无涯再次快意地笑了起来,可即便是大笑着,男人眼中也始终闪烁着残酷血腥的光芒。
毕竟,作为主人,却被养了这么多年的一条狗反咬一口的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了。
狗咬了他怎么办?
当然是要将其剥皮抽筋,剔骨吸髓方能消除他的心头之恨。
一想到这里,晏无涯的手用力捏住了他椅子的把手,很快,暗红色的木屑便簌簌地从他掌中落了下来。
“你们几个,过来。传话下去……”
他的下一步计划可以展开了。
否极泰来,否极泰来,他要的就是要在他否极之时,永远也等不到他的泰来!
很快,江湖上,市井中,门派内,各种客栈、酒馆甚至是供人歇息的茶水摊上都流传起这样的传言来。
“哎哎,你们听说过了吗?”
“你要说的可是仰月山庄的晏行之晏庄主……”
“你们也知道了?真没想到那眼晏行之竟然是寂月教主的义子,不仅如此,就连仰月山庄也是在魔教的扶持下建立起来的,看着光风霁月,其实他根本就是魔教安插在我们正道势力的一根钉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什么?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晏庄主他竟然……”
“被空山派、食神庄等大门派俘虏的魔教妖人们亲口承认的还能有假?这江湖上的势力,除了他的仰月山庄,基本都是老派的势力,就这样,他还能在其中杀出一条血路来,近些年来就连公认武林第一的空山派,他都能压上一头,要说里头没猫腻,谁会信?”
“听闻鬼啸崖一役,晏行之直接将我们正派的部署全都在背地里告知了魔教中人,这才害得整个正派势力,元气大伤,连姑射派的掌门都意外战死了……”
“可我听说鬼啸崖一战中,魔教也没讨到什么好吧,后来甚至连老巢都被晏行之给端了,怎么会……”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位仰月庄主的野心大得很,他啊,可是意图取代魔教,让他的仰月山庄一跃成为江湖最大的势力,然后称霸武林,坐上那天下第一的位置。”
“可不是,晏贼的心思,现在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然为何鬼啸崖一战后,只有他的仰月山庄损伤最小,且在占领了魔教之后,他的人不允许其他任何的势力靠近魔教总坛一步。听闻,其他六大势力因为不忿晏行之的所作所为,正私下商议着要一起去往云雾山去找他问个清楚呢!想必要不了多久,才稳定不了多久的江湖就又要生出波澜了……”
“唉……”
诸如此类的对话,在江湖上各个小角落里流传着,愈演愈烈,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背后不停地煽风点火着。
与此同时,空山派。
方云扬的一众师兄弟们看着刚从方云扬屋子里苍白着脸走出来的迦叶老人,当即便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就开始询问了起来。
“师父,师兄如何了?”
“真的,真的就没解决的办法了吗?您不常说,师兄的天资与根骨向来是我们这一帮师兄弟当中最好的吗?他的丹田真的彻底毁了,以后再也无法习武了吗?”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小,来到空山派后,差不多就是方云扬一手教出来的娃娃脸少年,哽咽着这么问道。
其实自从上一次在成亲当日被晏行之带走棠宁之后,方云扬的丹田就已经因为走火入魔伤过一回,丹田这个位置,对于习武之人来说,那是比心脏还要重要的位置,没了丹田的习武之人,与废人无误。
偏偏后来的青叶村,他因为悲伤过度,急怒攻心,内力暴动,再次走火入魔,这一次因为没能及时救治,方云扬的丹田彻底被毁,武功尽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