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子都?”
就连祁律也吃了一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公孙子都和自己的弟亲祭牙不是搞到一起去了么?老早之前的事情了,怎么突然竟然要娶亲了?娶得还是齐国的宗室国女。
卿大夫们也是一片哗然,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公孙子都和祭牙的干系,但是他们都知道郑国和齐国的干系。在大国联盟之中,郑国和齐国本就是同盟,而且郑国和齐国同为“超级大国”,一旦这两个国家联姻,那便是强强联手!
如今的齐侯的确有女儿,但是大女儿也没有到出嫁的年龄,所以公孙子都要娶的并非是齐侯的女儿,但同样是宗室的国女。齐侯禄甫有个弟弟,在历史上唤作夷仲年,也叫作齐仲年,夷代表的是东方的意思,仲是排行,而年则是他的名字,夷仲年的后人慢慢形成了年姓。
这个夷仲年乃是齐侯禄甫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因为是一个妈生的,所以关系十分亲近,齐侯禄甫对夷仲年很器重。别看夷仲年是弟弟,但是他的女儿要比齐侯的女儿年纪大,正好到了出嫁的年龄。
说起夷仲年或许很多人都觉陌生,但夷仲年有个儿子,便是齐国的公孙,这个公孙比他老子要出名许多,那便是“大名鼎鼎”的公孙无知。
祁律记得公孙无知这个人,起初是因为他的名字,古人起名字真是相当“奇葩”了,管儿子叫做无知。
这个公孙无知因着是夷仲年的儿子,也就是齐侯禄甫的侄子,齐侯十分器重夷仲年,爱屋及乌,因此便也十分爱惜自己的这个侄子,爱惜到什么程度?爱惜到公孙无知他只是一个公孙,却比公子们的地位还要高,别说比齐国二公子纠、齐国小公子小白了,就连齐国的太子诸儿,也没有公孙无知的地位高!
公孙无知从小便接受着等同于太子的待遇,以至于齐侯禄甫去世之后,太子诸儿即位,公孙无知生出了反叛之心,直接刺杀了诸儿,自立为齐国国君。
这个公孙无知,便是历史上的齐前废公。齐前庄公和齐僖公两代连霸的局面,险些因为诸儿和公孙无知断送,不过很快,在诸儿和公孙无知的混乱之后,齐国迎来了最为辉煌和鼎盛的时期,那便是幼公子小白入齐,即位成为齐桓公,称霸春秋。
这次郑国与齐国联姻,出嫁的齐国宗室国女就是夷仲年的大女儿,而这个送嫁之人,应该是国女的家属亲戚,便落在了公孙无知的身上。
黑肩拱手说:“天子,郑国与齐国皆是我大周强国,如今天子即位,好不容易才抑制郑国的霸强地位,倘或郑国与齐国联姻,那么从中土到东方,便尽是这些霸强的土地了。”
黑肩并非危言耸听,的确如此。姬林上位以来,好不容易抑制了郑国嚣张的苗头,郑国经过宋国、陈国、蔡国卫国的东门之役,伤了元气,消停了好一阵子,似乎想要休养生息。如果郑国真的和齐国联姻,强强联手,郑国休养恢复的速度将会大大提升,这对洛师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姬林身为周天子,不只是要对抗蛮夷的侵略,“自家”也要面面俱到,一个不留神,把诸侯养肥成了大国,无异于养虎为患。
姬林沉声说:“关于郑国和齐国的亲事,其他卿大夫有什么建议么?”
卿大夫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窃窃私语的声音吵闹起来。
“绝不能让郑国和齐国联姻。”
“是了是了,郑国和齐国本就强盛,这两个国家若是互为表里,简直就是养虎为患啊。”
“那可怎么办,如今郑国和齐国联姻,天子也没道理拆散人家的姻缘啊。”
众人一时间都想不到一个好法子,虽然他们都清楚,不能让郑国和齐国联合在一起,但人家两个国家联姻,也没犯什么过错,没道理棒打鸳鸯。
姬林沉吟了一番,说:“这郑国与齐国结亲,本是喜事儿,公孙子都与寡人也有些交情,这公孙子都娶亲,按照礼制,应该由父兄场面迎亲,但郑国先公已世,而公孙子都的兄长乃是当今的郑伯,国君无故不出国土,郑伯也不好前去迎亲……”
姬林说的十分有道理,虽公孙子都的身份高贵,和夷仲年的女儿十分相配,但是迎亲是个问题,公孙子都的老爹已经去世了,他的兄长乃是郑伯寤生,共叔段这会子也死了,按照礼制,公孙子都迎娶宗室国女,是需要父兄迎亲的,这会子却没一个人符合条件。
姬林轻笑了一声,说:“不若如此,寡人便派遣祁太傅,亲自为公孙子都迎亲。”
祁律听到姬林点了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看向天子。
俊美的天子唇角露出一丝丝“不怀好意”的微笑,祁律挑了挑眉,虽然君臣之位隔着大老远,但是祁律还是能感受到天子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天子哪里是让自己去迎亲,分明是让自己去棒打鸳鸯的罢?
黑肩立刻说:“祁太傅身为天子太傅,身份高贵,天子恩典,倘或真的令祁太傅为公孙子都迎亲,实乃对郑国的厚爱,想必郑国是不会拒绝的。”
祁律虽只是小吏出身,但他现在位列洛师王室的三公之首,身份那是无与伦比的高贵,充当公孙子都的父兄,前往迎亲,那是何等的荣耀,郑伯怎么可能拒绝呢?就算郑伯明白天子不安好心,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祁律立刻站起身来,说:“如此喜事儿,倘或律能为公孙子都迎亲,亦是荣幸。”
姬林点点头,说:“即是如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