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云雾间,秦无轻柔的将灵力使用过度的妻子放下来。

脚下踩着巍峨的山脉,苏苒之能感觉到有土行之力的温厚磅礴。

这让她心安。

她扶着秦无的胳膊,找了一处平坦的巨石坐上去,两人稍事歇息。

其实,苏苒之本没想过这么容易就能出来。

她还惦记着‘山魈’婆婆山洞里那些丢失了人魂的魂体们。

这些魂体大体上应该就是那几年来误入落神岭,怎么都走不出去的百姓了。

‘山魈’婆婆虽然勾人魂魄,但却没有真正吃掉他们。

最后看到苏苒之和秦无带回来四个人,她说了五个字:“只剩四个了……”

可见,她大概是知道设阵之人想要做什么,但却无力阻挠,只能尽自己所能的保护他们。

苏苒之自从从桑落国出来以后,就更喜欢闭着眼睛。

纵然现在无法‘闭目视物’,但风的气息仿佛可以帮助她构建周围世界。

这种感觉比用眼睛看更让她觉得安心。

双眸紧闭的苏苒之理着思路,说:“‘山魈’婆婆大概知道设阵之人要将百姓炼制成那非人非鬼的长甲犬,因此,她才会想办法勾走他们的魂。这样百姓们会因为神魂不全,而无法被炼制。她在用自己的办法保护进山的百姓。”

足足有好几十位。

只是……可惜了‘山魈’婆婆的苦心。

设阵之人并没有放过这些只剩下人魂的百姓。

他们或许现在依然长眠在山中,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的魂魄正在等待肉/身回归。

苏苒之这会儿和秦无也不敢多说,毕竟还在落神岭上,前方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危险。

她只是因为脱力,得稍微歇息一会儿。

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苏苒之眼睁睁看着周围云雾越来越淡。

这些雾气好像丧失了源源不断灌注的东西,正逐渐被山风吹散。

而与此同时,苏苒之感觉有一束很磅礴的功德正在汇入体内。

脱力的身体瞬间被功德填满,整个人身上充满使不完的劲儿。

她深情错愕的站起来,双手握了握拳,骨节处传来清脆的‘咯嘣’响声。

苏苒之隐隐有了些感知,她从腰间绑着的竹筒中拿出那只从长寿村挖出来的笔杆。其笔尖部虽然空空如也,但与笔头连接的笔斗下端正在缓缓成型一个小巧而又无比契合的笔镗。

笔镗,顾名思义,就是固定笔头那些‘毫’的地方。

苏苒之没有睁开眼,但周围的风告诉她笔镗正在逐渐形成。

她安静的等了须臾,笔镗彻底形成。苏苒之感觉眼中的十根金线被笔镗吸引着,从她身体中出来,凝成一缕,束在笔镗上。

虽然说仅仅只有十根金线,但却在笔镗上凝聚了整整一束。

苏苒之伸手一摸,能感知到上面有不少‘毫’并没有附带功德威力。

真正跟她有联系的‘毫’,只有自己那十根功德金线。

苏苒之:“……”难道要让所有的‘毫’上都附带功德,才能彻底用此笔?

还不等苏苒之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她和秦无周围的云雾四散而开。

苏苒之听到有人在下棋,棋子落下的清脆声让人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儿听到过一样。

苏苒之睁开双眸,抬眼循声看去,确实是看到了俩‘熟人’在下棋。

——正是当初赶路去淮明府,在船上看到两位对弈之人。

不过,现在看来,这俩人中的执黑子者跟苏苒之和秦无刚刚见过的胆小书生有点像。

一时间,一条清晰的线索在苏苒之脑海中形成。

她神色间更添几分温和。

两人见苏苒之和秦无走近,放下棋子,躬身行礼。

“多谢两位少侠相助,我们三人才能逃出生天。”

“两位先生不必客气,渡你们,其实也是在度我与夫君。”

顿了顿,她将笔收进竹筒,问,“先生们可是专程在这里等我与夫君?”

“是,”胆小书生,也就是常星定颔首,“落神岭深处有一只断了翅膀的凤鸟,脾气暴躁;还有一位真龙,平时虽然都在休息,但偶尔翻翻身,动静也很大。少侠们如果没有要紧事,其实可以原路返回。”

他说得委婉,更是将落神岭中的危险都罗列出来。

倒不是觉得秦无和苏苒之没有能力活下来,只是悄悄提醒他们,进去后除了见大妖,并没有什么其他什么收获了。

苏苒之和秦无拱手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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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胆小书生常星定对弈的人有些老态,头发白中带黑,还有些稀疏。

不过这张脸苏苒之和秦无也是刚刚见过,他就是被秦无从阵眼附近挖出来的另一位书生,常星定的堂哥,常目定。

但那会儿的常目定还没有头发。

常目定抓下自己脑袋,露出光溜溜的头皮,主动自我介绍:“仙长们可能不认识我,都怪我醒来太晚,没来得及给救命恩人们亲自道谢。我叫常目定,星定的堂哥,我们家是以手谈手法来给小辈取名的。”

常目定将假的头发收进袖口中:“这样仙长们应该更容易认出我来,我这脑袋都是被婆婆嘬没了的……”

顿了顿,他眸色一定,深深作揖,“常目定多谢仙长救命之恩。”

一番客套过后,苏苒之和秦无坐在常家兄弟身边,看他们未下完的这盘棋。

苏苒之和秦无存着‘观棋不语’的礼貌。

两位先生则没有什么顾虑,一边下棋一边说起了山中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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