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之要送给可宋从岭南影到天问长的地图,是有原因的。
兴许是因为十二道金线全部凝成,苏苒之给可宋说完方沽酒的事情,居然眼皮微跳,隐隐察觉到方沽酒现在不在天问长。
不过,苏苒之眼前很快又出现方沽酒与可宋相认的画面。
苏苒之想,那很可能是方沽酒最近出去办事,不多时就会回门派。
留给可宋这张地图,也是方便她到了天问长后,能借助符师和阵法的力量激活它,给师门报平安。
毕竟,苏苒之画的上一张地貌图,可是能供她与小狐狸五三沟通一瞬的。
岭南影是一个专研阵法的门派,掌门人自然看出了这张图的妙用。
他先是觉得这张图异常珍贵,震撼过后,他捧着图,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能随手画出此图的苏仙长,绝对是那种话本中都难得一见的大能!
掌门人不禁对苏苒之和秦无更加钦佩起来。
他面容严肃,躬身接过这张图,说话却因为过度紧张而显得磕磕绊绊,“多、多谢前辈!”
可宋也赶紧躬身作揖,她声音脆生生的:“多谢前辈!”
苏苒之:“……”
以前她还会更正一下自己才不到二十岁,远不够资格被称为‘前辈’。
现在,她已经放弃解释——待她找回记忆和所有力量,恐怕就真的是当之无愧的前辈了。
那边单道长对阵法的研习没有掌门精通,但也能看出这张图看似简单,却又蕴含大道万千。
当即对苏苒之的实力了解的更为深刻,不禁再次对那已经翻篇儿的‘捉苏仙长给山神’之事忏悔起来。
好好的一个善缘,因他的自高自大,给作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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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苒之和秦无处理完可宋的事情,又在掌门人的邀请下去参观一二。
“前辈,这边请。门派珍藏的阵法,皆三楼;一楼大部分都是有关大安国地貌人情的游记,”掌门人说,“所谓阵法的研习,归根究底,还是利用天时地貌来凝聚灵力。因此,山河图是所有岭南影弟子必须背过的东西。”
说到这里,掌门人有些惭愧:“不同于先祖的用脚丈量一府、一州、一国才流传下来的手记,到了我这一辈,才堪堪走完长川府……”
苏苒之不由得想起有一年她和秦无从府城回家,就碰到一群岭南影外出历练的弟子。
当时苏苒之还曾惊讶过,这些弟子们实力都未及踏仙途境界,若是在历练中碰到实力强的大妖,岂不是没有招架之力。
现在想来,岭南影弟子们的历练,仅仅是去各地走走,借助地貌来学习阵法布置,偶遇主动袭击的妖物,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而天问长的弟子历练,则是杀妖,为民除害。
因此,对实力的要求也各有差距。
掌门人往前走了几步,从靠窗一侧的书架中拿出一张卷轴,在苏苒之和秦无面前展开。
“前辈们见笑,这是门派流传下来的山脉图。少部分山脉图中有详细解说,大部分大山其实只标注了名字——”
说着,掌门人给苏苒之和秦无指中南部的某一座大山。
那座大山旁边标注三个字‘不归山’,备注是‘无名之山,不可进,不可攀,入则不归’。
意思便是进去后就出不来。教导弟子们不要兀自靠近这座山。
苏苒之心念一动,她觉得这地脉有那么一丝丝熟悉。好像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一样。
秦无到底曾经游历过五年,纵然这张山脉图中除了山形,再无其他河流等标志物,但他依然对山川地貌反应很是敏锐,小声提醒:“天问长。”
苏苒之恍然意识到,地脉中南方,确实是天问长的方向。
她从旁边找到天问长,以其为参照物,立马反应过来这座山到底在何方。
掌门人接下来果然说:“前辈料事如神。这座山的确是我的一位师叔,一百多年前曾游历到天问长附近所见。他见那山巍峨厚重,夜宿其下,竟感觉万籁寂静,似乎所有声音都被吞噬。师叔便意识到,山内一定有天然形成的顶尖阵法。师叔见猎心喜,想要进山观之。当时,师叔修为几乎到了踏仙途巅峰,在这世间罕有敌手,他有上山的底气。但在上山之前,他还是多了个心眼儿,在山外留下一个阵眼,以防在山中迷路,找不到下山方向。”
苏苒之神色凝重的看着这寥寥几笔勾勒出的山脉。
当初她和秦无离开天问长没多久,路过三个小村庄后,就到了槐树精木文村头。
那会儿他们见村里能凝水,便没想那么多。就在村里住下了。
结果夜幕降临,整个小村子突然全成了残垣断壁,槐树精木文双目流血,要杀了带凤钗的苏苒之。
想到这里,苏苒之摸了摸自己用来盘发的木簪。
这个跟秦无的是一对,上面再也不曾沾染其他因果。
掌门将其师叔在山中遇到的险恶省略过去,道:“师叔九死一生,才借着自己留在外面的阵眼,堪破山中迷阵,逃出来。但自那以后,他身体每况愈下,不过八十一日,竟然坐化在自己的蒲团上。”
说到这里,掌门神色哀伤:“前一任掌门,也就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亲自给这座山命名为——不归山。后来,他担心过路人不小心上山,还想过要立碑,告诫世人不可越界。结果他去不归山附近走了一圈,发现数十里外有个村子,门口有一棵槐树,虽然是妖,但已经颇有气候,她日日都在提醒百姓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