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那发簪上的功德之力将他的指甲摧残了一大半,假兆恩尾巴也在不断流血,但他确实挣脱了王母的掣肘。
彻底拔出发簪后,假兆恩身上的气势达到顶峰,那受伤的尾巴不见丝毫虚弱,一甩尾就将拿着捆仙索的四位仙长齐齐打了出去。
四位仙长被整整齐齐的砸进墙里,也得亏大家都身蕴仙骨,才没有断胳膊断腿儿。
王母见状瞳孔一缩,抬手召回自己的发簪,将其使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金箍棒’,完全阻绝假兆恩的再次攻击。
旁边从墙上将自己抠下来的仙长这会儿再次进入战场,护住王母要紧。
假兆恩在瞳孔和眼白完全变黑的时候,眼睛里的最后一丝理智消散不见,见人就抓,他那指甲更加坚不可摧,居然直接将一位仙长的本命法宝戳了个对穿。
――就算没伤到仙长本人,但本命法宝受损,他当即也喷了口血,软塌塌的倒下去。
假兆恩没理智归没理智,但他的打法却很有章程,完全不给这位仙长休养生息的时间。
他的身影瞬息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出现在那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仙长面前――假兆恩就是要逮着最弱的先咬死一个,避免他们车轮战,最后将自己活活耗死。
那位仙长在生命最后一刻冲喊道:“娘娘,兆恩一定被他害死了!这妖蛇杀了我,身上业障就再加一重,天道自会灭了他!”
仙长咳着血,声音凄厉的说:“娘娘,数万年前大人以一己之力护住苍生,您以一己之力护住我们――我这条老命今天就是交代在这儿,也值当了!”
他声音不算大,却宛如洪钟一样砸在假兆恩心头。
――王母说得没错,这么多年来,他之所以能不被瑶池水和照妖镜看出原形,纯粹是因为真正的兆恩在下界前将躯壳留给他。
当年的青衣蛇男还不像现在这么癫狂,只是一个拼命修炼的小可怜。兆恩老君怜惜他,也颇为照顾他。
青衣蛇男惦记着老兆恩的情,听完这句话后,他十根漆黑到光仿佛照不进去的指甲居然堪堪停在那垂死的仙长眼前。
距离他眼瞳也仅仅只有半分距离。
再稍微靠前一点,就能将垂死仙长的眼瞳生生挖出来。
青衣蛇男那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的头脑居然又清明片刻,他想:不能杀这人,他又没做错事,一切都是王母做的。他还是兆恩的仙友,他不能死。
那倒地的仙长以为自己必死无疑,那等距离之下,就算是王母,救他都来不及。
哪想到蛇男自己放弃了,转身继续攻讦王母。
青衣蛇男这副模样让苏苒之想到曾经在落神岭见到过的‘长甲犬’――那些普通老百姓,在惨无人道的炼制之后,居然能有跟当初的她有一战之力。
那么以此类推,蛇男本来实力就不弱,这会儿实力暴涨后,居然真有了跟王母殊死搏斗的能力!
王母让前面三个实力弱的仙长走开,自己挥舞着变大的的发簪,迎上青衣蛇男。
两人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回合,一向注重仪容的王母头发散乱,衣衫也不知道被划了多少个洞,血迹从伤口处沁出。
苏苒之没忘,当初她在破庙中见到的那长甲犬的指甲上淬了毒。
而这回,王母身上斑斑的血迹处果然也有腥绿渗出。
这蛇男是直接将自己炼制成了长甲犬,就为了杀王母?他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按理说,王母已经伤得如此惨重,又被毒侵蚀了身体,应该会在跟青衣蛇男的打斗中逐渐落入下风。
但她没有。
每当王母身上属于毒素的腥绿波动时,天庭上那厚重的功德之力就会自发帮助王母抵抗这毒素的侵蚀。
初看到假兆恩的蛇形,苏苒之几乎在一瞬就想通了他的原本身份。
他不就正是当时被压在巨石下的仙娥的灵宠吗?
难怪她在走过那条路时,会无端看到曾经的画面。
至于青衣蛇男为什么要在落神岭和石山抓捕无辜百姓,做出‘长甲犬’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恐怕一切只是为了他自己提升实力。
假兆恩的目的是王母。
他要将实力提升数倍乃至数十倍,来跟王母同归于尽。
苏苒之想,他应该是为了给自己的小主人报仇。如果不出她所料,三界崩塌那日,王母应该对青衣蛇男小主人的尸体做过什么事,不然青衣蛇男不会做出这种玉石俱焚的举动。
苏苒之眼帘上下轻微的扇了扇,仅仅根据少许线索已经将过往推断了个八九不离十。
秦无倒是知道天庭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但现在情况紧急,他也没法当场告诉苒苒。
――毕竟桃树在苒苒坠落后便陷入沉睡,对天庭后来发生的事情不大明了。
能传给苒苒的记忆有限。
而秦无当时有苏苒之的护体清气在,在那样的环境下是一种近乎无敌的状态。
他倒是将后来王母做的事全都看在眼里。
原来,三界彻底崩塌那日,苏苒之将全部修为尽数用出去抵抗魔气,为三界的仙、妖、人、鬼争取短暂的逃命时间。
但一己之力还是太过单薄,苏苒之最终无可奈何坠入魔气。
不过,苏苒之争取来的这一宝贵时间对天庭来说大有用处。
王母眼睁睁看苏苒之陨落后,也曾良心发现,想要堵住那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