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出来了的?”
卓群看着窦书君,“这不是冯春国他们讨论决定的么,怎么又成了你提出来的?”
“我提出建议,他们来做决定,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窦书君摊了摊手。
“原因,你为什么要提出来这个建议?”
卓群沉默了一下问道。
“我们不能只去和过去的那些世界打交道的,而且那些过去的世界,也不是每一个都会像北宋这样,肯屈居我们之下的,我们也不可能把他们每一个都压服的。”
窦书君表情严肃的说道。
窦书君在北宋呆的时间很长的,对那些皇帝的想法也有了一些的认知,那就是北宋之前的皇帝是真的有那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的,只要不是亡国昏君,他们都是不会屈服于任何人的,他们都是极端自我的那种人。
而且他们的制度也决定了他们是不能屈居人下的,即便是你比他强,只要你想要压服他,那么对方就会和你拼到死的。
所以他认为可以平等的交流但是不能强硬的压服,当然宋朝就无所谓了,毕竟他们怂么。
“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
窦书君突然念了一句孟子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得道么?”
卓群思考了起来,“那我们的道是什么?”
“我们如何说服那些国家加入我们?又如何让他们和我们结盟。”
卓群看着眼前这个人问道。
“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故谓之曰华夏。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暱,不可弃也。宴安鸩毒,不可怀也。我们是诸夏,而非戎狄。”
窦书君说的俩句话第一句是孔颖达的《春秋左传正义》说的是还是那么是诸夏。第二句是出自《左传·闵公元年》:狄人伐邢。管敬仲言於齐侯曰:「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宴安鸩毒,不可怀也。《诗》云:『岂不怀归,畏此简书。』简书,同恶相恤之谓也。请救邢以从简书。」齐人救邢。
这话就很有意思了,窦书君说的话,就是在告诉卓群我们要高举着诸夏的大旗,以诸夏为纽带将他们都联合在一起。
那么诸夏是以什么为纽带的呢,那就要看这个词是怎么诞生的。
有夏、诸夏、华夏等名皆起于周人。西周初年文献中有自称“夏”的证据:
《尚书·康诰》:惟乃丕显考文王,克明德慎罚,不敢侮鳏寡……用肇造我区夏,越我一二邦以修我西土。
《尚书·君奭》:惟文王尚克修和我有夏。
《尚书·立政》:帝钦罚之,乃伻我有夏,式商受命。
也就是说,周人自称为“夏”,不过这个夏和夏人的夏是不一样的。
文献中有记载,
夏人姒姓,周人姬姓,
再根据《国语·晋语四》记载的“古者异姓则异德,异德则异类”来推断,夏人与周人“异姓”,所以“异类”,即两者不是同一个族群。《史记·陈杞世家》中也有记载“求禹之后,得东楼公,封之于杞,以奉夏后氏祀”,说明夏的后人被封在“杞”这个地方。
而周人自称的夏不是夏人的夏。
在史学界周人自称为夏一直有俩种看法。
一是,夏=大。《尔雅·释诂》里记载:弘、廓、宏、溥、介、纯、夏、幠、厖、坟、嘏、丕、奕、洪、诞、戎、骏、假、京、硕、濯、訏、宇、穹、壬、路、淫、甫、景、废、壮、冢、简、箌、昄、晊、将、业、席,大也。
西汉扬雄《方言》:“夏,大也。自关而西,凡物之壮大者而爱伟之,谓之夏。”
二是,夏=西;区夏=西土;有夏=西土之人
《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记载了季札观乐的故事。季札的人被请去听乐工奏乐,听到了诸如《邶》《鄘》《卫》等音乐,听完就直夸音乐好听,只有听到《秦》歌的时候,忽然说:“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
杨伯峻在“夏声”下注云:古指西方为夏,《吕氏春秋·古乐篇》“伶伦自大夏之西”,高诱注:“大夏,西方之山”。还有春秋时,陈公子少西字子夏,郑公孙夏字子西,都表明“夏”有“西”的含义。
周公作《大诰》,记大宝龟之卜辞曰,“有大艰于西土,西土人亦不静,越兹蠢”,仍然以西土指周,以西土人指周人。周人既自称为西人,也自称为“夏”,所以“夏”即是“西”的意思。
所以,西周初年的“有夏”可以理解为“西土之人”。
周成王康王以后,传世文献与金文中都不见了“有夏”或“区夏”的踪影,因为西周中期以后,族群的凝聚方式发生了改变,从“有夏”“西土之人”的地域认同,变成了以周王室为中心的宗法制下的亲缘认同,这时候“周人”取代了“有夏。
这时还没有诸夏,而诸夏的出现就是管仲发明的词。
这个词的诞生背景,在《公羊传》里说的很清楚,“南夷与北狄交,中国不绝若线。”
南夷指楚国,楚国在春秋中期是非常强盛的,“汉阳诸姬,楚实尽之”。
北狄主要指北方的山戎,燕几为山戎所灭;中原地区的邢、卫为狄所攻;周王庭也无力抵抗戎、翟之侵。
当时的中原霸主除晋国以外,齐、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