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惊蛰慢慢漂浮起来,飞行速度极慢,他必须确保自己身上,不沾染上一丁点粉末。
飞了约莫数百米,孟惊蛰终于停了下来,这里地面上终于没了那种粉末。
他又躲过了几个藏在暗处的侦测手段后,方才悄悄接近了这个洞里的中心。
洞中心的情形,与孟惊蛰预想的并不一样。
那里摆着一个石桌,两个石凳。
孟惊蛰向前走了两步,突然感受到头皮一凉。
孟惊蛰伸手摸了摸头发,触碰到冰凉的水底,他抬头往上看,只见到倒挂的石笋,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向下滴水。
他凝神望去,见那石笋上滴落的,并非透明的水珠。
而是鲜艳的红色。
红色水珠,殷红如血,挂在石笋上,看着格外渗人。
孟惊蛰朝着一旁避让,虽再没有水滴掉落头顶,但他的头皮,却始终能感受到,那一股子似是凉入心底的冰冷。
孟惊蛰强行忽略掉这种冰冷,他的视线转向那石桌与石凳,乍一看,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就好像是有人要在这里进行密谈一般。
可这里,却再没有另一个生人的气息。
孟惊蛰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他朝着那石桌细细瞧去,很快,便看出了些许不同之处来。
那石桌并不是单纯的石桌,材质特殊,其上灵光缠绕,甚至能见到一些十分特殊的纹路。
那些纹路,是孟惊蛰觉得有些眼熟的符文。
孟惊蛰曾经想过要改良传音玉符,只是还没等他有所建树,就发生了一系列意外,这件事也只能就这般搁置下来。
如今他瞧着这符文纹路,只觉得很像是与传音有关。
这座圣山中磁场特殊,因而传音玉符早就失去了作用,甚至就连寻踪盘这样的法器,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相比较随身携带的传信法器,这种固定地点的法器,就像是固定电话一般,有固定路线,因而倒是大大提升了信息传递的稳定性。
想到这石桌也许是这样的作用,孟惊蛰便越发小心翼翼起来,心下暗自猜测,岐山仙尊究竟要联系谁?
孟惊蛰仔细的观察着石桌上刻画的所有符文,在内心细细推演。
就这般也不知过了多久,孟惊蛰隐约有了设想,只是他也不敢直接尝试,而是现用别的材料做了一个试验品。
试验品并不能完全还原,但孟惊蛰已经有了八成把握。
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朝着那石桌下手了。
孟惊蛰按照自己内心的推算,在石桌上点了几处。
很快,他看到石桌上发出一道莹润的光芒,紧接着,他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嗓音低沉的男声。
“你真是太让为父失望了。”
孟惊蛰听着这声音,觉得熟悉中又带着一丝陌生。
这人声音的音色,不存在他的回忆中,但说话的语调,却让孟惊蛰觉得十分熟悉。
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说话的习惯,如龙吟剑,她说话便是结结巴巴,如静和剑尊,便永远用最平静的语调说出最搞人心态的话语。
这道男声,说话时的轻重音,让孟惊蛰有一种隐约的熟悉之感。
孟惊蛰在记忆中重点搜索,仔细回忆,很快,便将这道声音与面具男人联系在一起。
虽然两人音色不同,但说话的习惯却是一模一样。
“你跟你母亲一样,都是失败的作品。”那道男声继续说道。
孟惊蛰听了这样打压的话语,微微皱眉,紧接着又听那头说道:“为了一个男人,连为父的话都不听了,吸取貔貅元神,为父都是为了你好。”
听到“貔貅元神”,孟惊蛰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他只能联想到孟小甜,此时他已经确信,石桌传信的那一头,就是面具男人。
“祭祀之事,刻不容缓……”
孟惊蛰还想继续听下去,想要获得更多的讯息,但那边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说道:“谁在偷听!”
孟惊蛰一惊,他这次对这石桌上耍的小动作,本就是在不惊动另一头的情况下进行的偷听,却没想到他都如此小心翼翼了,还是被那头发现了自己的踪影。
片刻后,孟惊蛰面前的石桌便寸寸断裂开来。
索性孟惊蛰躲避及时,倒是没有沾染半点尘埃。
孟惊蛰不知道那头会不会查到自己头上,他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当即便起身离开。
离开比进去时倒是容易一些,等到他重见天日的时候,便拿出四方盘来,继续搜寻岐山仙尊的踪影。
因为确信那头的人就是面具男人,原本孟惊蛰对岐山仙尊怀疑只有三分,经过这么一遭之后,彻底变成了十分。
因为这份怀疑的扩大,孟惊蛰开始怀疑岐山仙尊的每一次异常举动,甚至他觉得,岐山仙尊出现在圣山这事,就透露出一股子诡异来。
她的说话里漏洞太多,仔细想来,其实也是站不住脚的。
甚至孟惊蛰被那些蜘蛛围攻命悬一线之际,岐山仙尊突然出面搭救,因而她与面具男人之间的联系,此时看起来都像是两人联手的一场戏,为的就是获取自己的信任。
孟惊蛰从面具男人身上得知,阴阳珠并不能强取豪夺,获取条件十分苛刻,因而那人想要得到阴阳珠,便只能从自己身上下功夫。
甚至静和剑尊突然入魔这事,都透露出许多蹊跷来,孟惊蛰此时已经可以肯定,岐山仙尊绝对向静和剑尊下手了。
只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静和剑尊修为高深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