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招鬼,像这种大树起来拦住他,用眼神往林老五家示意。
糖呢!
王七麟抱起它说道:“六不要吃糖,老话说的好,好狗不吃糖,当春不发情,总之你不吃糖就对了。”
九六不满的往他怀里拱:“嘤嘤嘤!”
王七麟带朱朱再次进入药铺,这会药铺之中只有一位郎中在愁眉苦脸的发呆,伙计不见了,应当是出去送信了。
看到王七麟回来,郎中吓得两股颤颤:“大大人,您有何吩咐吗?”
王七麟直入主题:“把红娘虫给本官拿出来。”
郎中讪笑道:“红娘虫?我们小店……”
“啪!”
铁尉印拍的桌子一阵抖动。
郎中赶紧踩着梯子卸下一个抽屉,里面全是晒干的小飞虫。
这些小飞虫形似蝉而小,大约一个指节的长短,生有透明双翼,眼睛大而突出。头黑色颈部也是黑色,两肩是红色。
巫巫说道:“对,这就是红娘虫。”
王七麟淡淡的看向郎中问道:“你也跟本官走吧,你们为了生意竟然往水井里投毒?好算计,好手段,好歹毒!”
郎中吞了口唾沫说道:“没有,大人、大人此言差矣,我们没有往水井投毒。”
王七麟笑了,道:“你们若是真没有往水井投毒,那听本官这么说后应当是茫然而不是立马否认。”
郎中露出一个笑容,努力保持镇定:“大人,小人不明白你的意思,小人……”
“你们这些年害死的人不少,到时候本官会唤他们鬼魂回来,你们到时候见了他们鬼魂再否认吧。”王七麟打断他的话直接上手拉人。
这时候他已经全想通了。
先前他和徐大刚上门的时候,郎中并不害怕反而很高兴,估计以为他们是来拜访迟先怀。
可是当徐大说出一声‘迟先怀你东窗事发了’,这郎中顿时吓呆了,而且随后出来的迟氏也很恐惧,他们当时一定以为所谓的东窗事发是给水井投毒被人查出来了。
只是后面才发现王七麟并非为此而来,为了掩饰这危机,迟氏便抛出了那可怜丫头是妖怪的说法来转移他们视线。
其实他们视线确实被转移开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寻常日子里王七麟不会去林老五家追查弱毒问题。
偏偏如今上原府暗流涌动,王七麟误以为林老五与前朝余孽有关,所以才多此一举上了门,结果误打误撞把他们一心掩饰的真相给查了出来。
带着郎中和红娘虫回到驿所,王七麟直接去见迟先怀夫妇,他将红娘虫抽屉扔在两人面前,道:“说说吧。”
夫妇两人茫然对视,异口同声的问道:“说什么?”
王七麟笑了起来,道:“你们真是死鸭子炖一夜,嘴巴硬!说什么,说你们往水井投毒的事!”
迟先怀做茫然样子,迟氏下意识瘫在椅子上。
但很快她又振作起来,估计老两口早就做好准备了,咬死不承认有这回事。
王七麟好笑的说道:“郎中都交代了,你们两人在我面前死犟有什么用?而且这事你们虽然是主谋,但具体事宜却是郎中做的。”
“所以你们两个罪行不大,特别是迟老爷还是举人,放心,朝廷不会因此就剥夺你功名或者给你们定刑。”
这是他的推断,迟先怀夫妇不通药理,往水井投什么毒、投多少剂量自然不清楚,所以这事肯定得需要郎中进行具体负责。
他这话却诈不了夫妻两人,迟先怀肯定查过新汉刑律,若是往水井投毒未能害人,那确实没什么事。
可是他们往水井投毒多年,以至于周边百姓频频生病,有些甚至因此而感染绝症——比如林老五的妻子,从根源上说,她便是水井中的毒素蓄积而害死的。
须知痨病有传染性,但并非能随便传染人,它针对的是抵抗力薄弱的人,林老五妻子感染痨病,很可能是因为身体被毒物给毁掉了。
对于这种情况,朝廷惩罚就很严了,别说只是一名举人,就是一名进士、一名官吏也得受到严惩!
王七麟不怕两人不开口,他轻蔑的笑道:“迟老爷,你们不用抱着侥幸心理了,在我们听天监没有撬不开的嘴巴,特别是您这种有八个老婆、二十几个儿女的人。”
“或者你在等待你的同窗来救你?相信我,你们同窗现在都在忙着跟你撇清关系呢,如果不信,我们走着瞧!”
迟先怀紧闭嘴巴,沉默不语。
要击溃他的防线很简单,王七麟中午去与武翰林一起进餐,同时提了一嘴迟先怀所犯下的罪刑,又把他和太仓郎中刘伟胜的关系说了一下。
武翰林气的在他面前摔了筷子,他将刘伟胜叫来把事一说,果然,刘伟胜立马哆哆嗦嗦的跟迟先怀撇清关系。
王七麟带着刘伟胜去见迟先怀,迟先怀眼睛一亮,以为来了救兵。
结果刘伟胜冲上去给他甩了一个巴掌:“迟先怀!没想到你做出这种罪大恶极、罄竹难书的丑事!我刘记功真是耻于与你同窗!”
迟先怀的心态崩了!
没人能救他了!
王七麟送走刘伟胜,迟先怀便颓丧的交代了:“王大人真是好手段,我说、我全说,只求王大人能给小人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你先交代自己的所作所为,”王七麟淡淡的说道,“先说说你用红娘虫投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