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不理会刘彻,只跟朱元璋说:“反正都不是亲儿子,何必搞什么远近亲疏?我虽没见过你大儿,却见过他妻室,非是我想要挑唆……谭氏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世孙也未必是个好的,那白绢上不也说了吗,你大儿一家都是憨憨,与其如此,倒不如考虑一下老二,视线放的长远一些嘛。”
朱元璋应了一声,却不置可否,端起手边上的茶盏来吃了口,常山王便被侍从引着入内,步履生风、体态雄健,躬身向父亲行礼后,笑呵呵道:“儿子有日子没见阿爹了,您老人家身体还好?”
朱元璋板着脸道:“行吧,还没被气死。”
“嗨,您这是什么话啊,”常山王马屁拍得很溜:“儿子过来的时候就听外边士卒们在议论,说征讨江州之时阿爹身先士卒,率先杀入城中,英武不减当年呐!”
朱元璋被他拍舒服了,眯起眼来颔首,想起临行前安排给他的差事,神情复又正经起来:“淮州那边……”
常山王敛衣行礼,正『色』道:“不负阿爹所托,儿子三日前已克淮州,刺史刘桂出城乞降,儿子下令将士在城中休整,又勘察田亩税赋,安排好一干事宜之后,方才动身往江州来向阿爹复命。”
朱元璋听他说业已拿下淮州,心下便是大喜,再听他将诸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不禁额外高看几眼,柔和了语气,夸赞道:“老二,差事办的不错。”
常山王喜盈于『色』,口中却还是谦逊道:“谢阿爹谬赞!”
李世民对马老二有老二滤镜,此时不禁在空间中道:“看看、看看,同样都是儿子,一个把事情办完了交付清楚才来复命,一个听说儿子贪功冒进被抓了就火急火燎跑过来了,一个拿下淮州、不忘四处施恩结交亲爹身边亲信,另一个『色』令智昏、居然默许女儿打杀父亲亲卫,啧啧!”
他说:“老朱,你快夸他几句,老二都是需要关怀的,赏赐反倒都是其次,你得叫他知道他认真办事你都看在眼里!”
其余皇帝:“……”
朱元璋:“……”
李世民见他不为所动,登时急了,脑袋往外一伸,大叫道:“快夸他几句,说他很优秀!”
其余皇帝:“……”
朱元璋:“……”
老李家当年给的教训已经够了,诸子相争这种事情大明朝后代皇族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朱元璋想要的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至于究竟是老大还是老二,其实并不重要。
反正都不是自己的崽,摒弃掉感情因素之后,他能够以纯粹理『性』的角度,冷静的来考虑这个问题。
从白绢内容和今日所见所闻来看,老大是个容易被老婆影响的憨憨,老二么,觊觎世子之位是真的,但头脑精明、能征善战也是真的。
朱元璋左思右想、谨慎考虑过几瞬,内心深处的天平暂时朝老二偏了一点。
废长立幼是大忌,这也得看是对谁来说,大怂朝随便拉出来个皇帝搞扒皮楦草那一套,那他完蛋了,不被御史言官喷个半身不遂不算完,搁大明朝的时候,他老朱说一,谁敢说二?
不服气?
你有几层皮可以扒?
说来繁琐,动这念头却只是一瞬间,朱元璋大马金刀的坐在椅上,朝儿子招了招手。
常山王看得微怔,却不迟疑,举步走上前去,衣摆一掀,毕恭毕敬的跪在了父亲面前。
下一瞬,朱元璋的手便落在了他头顶:“你能干,我知道,你对你大哥不服气,我也知道。”
常山王悚然一惊,忙辩解道:“儿子是想为阿爹分忧……”
朱元璋失笑,盯着他看了半晌,语气幽微:“真心话?”
常山王听得心脏飞跳,抬起头来小心打量父亲神情,估量着该如何言说才好,不曾做声。
朱元璋便道:“你说的若是真心话,那现在便可以出去了,若不是真心话,有意与你大哥一争长短,那我倒是另有几句话想同你说。”
常山王不想父亲竟会如此言说,着实吃了一惊,然而大惊之后,心头渴求与希冀却像是烈火一般熊熊燃烧起来,犹豫着是否要承认自己的野心。
老爷子是真心想给自己一个机会,看自己跟老大一较高下吗?
还是说在出言试探,诈自己说了真心话之后,便会着手为老大扫平障碍?
只是平定了南方而已,鸟尽弓藏也没这么快吧?
以他老人家的本事,没必要这么干啊。
……老爷子好像早就对老大媳『妇』不满意了,今天大嫂也是作死,跑到军帐里去大呼小叫,还把许宏文『逼』得自尽,老爷子一点面子都没给大哥留,直接下令把大嫂拖出去打了三十军棍,可见大哥在老爷子心里边的地位已经开始动摇了。
赌一把?
赌了!
这会儿书房里就他们爷俩两个人,老爷子都把话说成这样了,他还有什么好憋着藏着的?
人老成精,老爹嘴上不说,心里边明白着呢!
常山王迅速算清楚这笔账,脊背跪的更直,“咚咚咚”一点都不藏力,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之后道:“爹,我不服气!”
他牙根紧咬,双目注视着面前父亲,沉声道:“我自问资质本领不逊『色』于大哥,为何这世子之位他当得,我当不得?!”
朱元璋一巴掌打歪了他的脸:“混账东西,果真心怀不轨!”
他执掌军务,又当盛年,如此一巴掌打过去,常山王面颊随之一歪,口腔内徐徐弥漫出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