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顺还记得柳思的事呢,毕竟是之前皇上特意接进宫的姑娘。柳思出嫁、回门,德顺都特意关注了下,挑了个空跟陶睿说了。
这个柳思的嫁妆十分丰厚,单是皇上就赐了五品官之女能拥有的最多的嫁妆,她又借着这股东风将生母的嫁妆从继母手中要了过去,再加上柳家本来给她的嫁妆,以及柳父还升到了四品官,她明面上的嫁妆直接增添到了史上四品官之女最多的嫁妆。
另外她私下里还藏了不少压箱银票,算是很富贵的新嫁娘了。
只不过杨家因为圣旨的事被人笑话许久,对柳思就很不满意。但这不满意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表面客客气气,实则冷冷淡淡,能不见她就不见她。不过她送了婆家人很多礼物,正在努力争得他们的喜欢。
陶睿听他说完,吃了两粒丹药,随意地道:“杨少夫人的事,日后不必打探,也不必理会。之前给她荣光的时候,就已经斩断联系了。”
德顺看他心情不错,凑趣儿地开了个玩笑,“皇上您的恩赐,恐怕柳姑娘并不喜欢呢。”
陶睿笑得很无赖,“她不是想让朕给她撑腰吗?朕撑了啊。若她拿着财物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谁都不敢欺负她。不过朕又不是她的下人,她想要这样又想要那样,太贪心了可不行,朕只给这些。”
“皇上圣明。”德顺小小地拍了个马屁。他觉着柳思看着还挺聪明的,但就是太聪明了,反而不会满足。柳思日后八成是不会像皇上说的那般舒服度日,反而会削尖了脑袋往上爬吧。
陶睿忽然想起,当初下圣旨时是以儿时玩伴的名义,便说:“你去查一下朕儿时还有哪些玩伴、伴读,全都赏赐一遍,比着杨少夫人的例子来就成。”
“是。”德顺应了声,连忙吩咐人办事去了。
他觉得皇上做事越发滴水不漏了。他也看不懂皇上为何给柳思下那样的旨意,不过他不敢妄加揣测,虽然他伺候皇上好几年了,但显然皇上还有暗中的势力,而他一点也不知道。这样神秘莫测的皇上,他自然要小心伺候,更加谨言慎行才对。
连海福安也和德顺是同样的想法,海福安甚至特意去查了,根本查不出陶睿是如何让那些药物下到江嫔等人身上的,一点痕迹也没有。
他自然想不到什么伤害反弹,只会觉得陶睿神秘莫测,比他想象的还有厉害得多。这样的主子是他愿意臣服的,他再来找陶睿禀报事情,态度就愈发恭敬了。
陶睿先前命海福安清查宫内所有钉子,这是个大工程,不过这么些天了,海福安也查得差不多了。
他给陶睿列了两个单子,一份人数少的是各位主子身边的心腹,应当留下,毕竟哪个主子能不用心腹?还有几个地方不太重要的位置,也可以留着传递假消息给别人。另一份人数很多的名单,便是有各位主子安插的钉子,也有大臣的眼线。
陶睿看过之后,说:“将朕身边所有钉子清得一干二净,朕不需要给人传假消息。还有端淳妃,让她的身边干干净净的。那些妃嫔的心腹留下,剩余的全都放出宫。正好皇祖母已经离世七七四十九日,就当为她老人家祈福,放出去一批宫人。对了,如果宫里人手足够,将差不多到年纪的也放出去吧。宫里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乱。”
海福安本想说将来填充后宫还是需要很多人伺候的,但一想,陶睿都发话要守孝三年了,那至少三年内不会进新人,等三年后再小选就行了。
于是海福安应下来就要去办差。
陶睿叫住他,起身背着手绕着他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打量他。
海福安垂着头问:“皇上,可是奴才有何不妥?”
陶睿走到他面前站定,定定地看着他,“海福安,朕能信任你吗?”
海福安利落地行了一礼,声音响亮,“奴才誓死效忠皇上!”
“很好,那朕就将内务府交给你来管,朕要这后宫清清静静的,有什么风吹草动,朕都要知道。朕不希望有些事发生了,再去查来龙去脉。做得到吗?”
“奴才做得到!”
“嗯,去吧,别让朕失望。”
“是!”
海福安有些激动地退出御书房,他如今不用藏在暗处了,反而得了个重要差事,比跟在太皇太后身边还有前途。不管怎么样,皇上这般信任他,他当然要把差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海福安掌管内务府,摄政王等人都有几分惊讶。在他们看来,陶睿这个皇帝和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关系应当很不好,毕竟涉及皇权,哪有什么祖孙亲情?
海福安是太皇太后的心腹,陶睿居然重用,这是什么道理?
还没等他们想明白,海福安就干了一件大事,将他们安插在宫里的钉子几乎全清了。就算有几个漏网之鱼,也全在没什么用的位置,全成了废棋。
这样他们不但无法第一时间知道皇上的情况,更无法和自家姑娘联系了啊。尤其是摄政王家的江嫔,刚刚被贬了位份,禁足罚抄经。摄政王如今两眼一抹黑,想知道女儿受没受委屈都不行了,可偏偏无法阻拦,陶睿要祈福放一批宫人,谁管得着?
他们只能抓着海福安,说太监不能掌管内务府,还被陶睿以海福安最了解皇宫为由给否了。陶睿冷眼旁观,反对最多的是依靠陈家的大臣,便叫海福安去查内务府的账。
之前内务府大臣是陈家主的嫡次子,蹦q这么欢,怕是没少捞油水,不甘心让位吧?要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