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拓跋日轩的这份顶针劲却也是他最钦佩的!虽说拓跋日轩的个x_i,ng比较暴烈,惩罚起人来也从不心软,但是有功者他奖赏起来也从不吝啬。他对上对下都是一个态度,赏罚分明,军法严明,便是他自己犯了错也少不得一场军法自处。而对于军中有能力者,他也不管出身如何便加以重用,以致军中副将有好些皆非贵族出身。故而纵然拓跋日轩虽有罗刹王爷的名号在外,但是在军中的威望却甚高,而他的军队也是全鲜卑最厉害的一支队伍,被外界称之为“铁军”。
车莫铎一直忍着没有开口,直到快临近前线,他才对拓跋日轩说:“元帅,再往前便是匈奴的军队了,战士们连着行军几日都已疲劳,不宜作战,不如就地休息半日再前行?”
拓跋日轩沉默了一下,点头说:“传令下去,原地扎营就地休息,明日一早再出发!”
“是!”车莫铎领了命令,便下去传了命令,而待到所有的事都准备完毕,他才到将军帐内向拓跋日轩复命,见拓跋日轩还紧锁着眉头盯着那地图以及这几日探子回报的信件看着,不禁上前劝道:“元帅,明日再往前只怕就要和匈奴相遇,您也好些休息吧……”
“啪”拓跋日轩将手中之物重重地扔在桌上,车莫铎却并未低头地面对着他,拓跋日轩看了他一眼,再朝外眺望了一眼,问:“外面的事都安排好了?”
“好了。”
“匈奴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拓跋日轩眼睛虽然有些发红,但是却一直笔挺地坐着,没有丝毫的萎靡。
“匈奴认为我军最早也只能在后日赶到,因此打算在二日内攻下军事重镇西卫,再以西卫为据点袭击我军。”
拓跋日轩微微点了点下颚,又问:“西南那边怎么说?”
“征西大将军那边与前日意外遭遇匈奴埋伏,损失惨重。”车莫铎将探子的回报一五一十地告诉拓跋日轩。
拓跋日轩冷哼了一下,似乎对于拓跋雨渊的遭遇并不感到意外或是担忧,甚至眼里多了一丝兴奋,而紧绷着的神经似乎也有了一些放松,他看向车莫铎,说:“你就在这里守着,到了丑时便将本王叫醒。”
“是”车莫铎应了一声,就见拓跋日轩朝一边的榻上躺下,并未解开一身沉重的盔甲,而手更是没有离开过他的弯刀。
看着拓跋日轩似乎随时都会睁开眼睛手握弯刀杀人的戒备模样,他早就习以为常,想到有人说拓跋日轩就是睡着也想杀人是何等的残暴,他不禁鄙视地冷哼了一声,那些在京城里享受着歌舞升平的文臣又怎么知道他们武将在前线的辛苦?拓跋日轩自十三岁参军到如今已经遇到过大大小小多少次刺杀与突袭了,若没有这份警戒早就人头落地了!他们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命的人,你若不比他人先下手那么掉脑袋的便是你了,所以拓跋日轩的刀比任何一个人的刀都得快都得准才能保住x_i,ng命才能统领千军万马。
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文人说他是罗刹,那是他们没有见过真正的战争,当你的手沾染了千万人的鲜血,当你眼前全是泡在血河里的破碎尸体时,任何一个人都会化身为恶鬼!
早已注定要走一趟的路,拓跋轩影走起来多少还是有些失落,尤其再次回到中原他更多了一份伤感,只是一想到拓跋日轩居然还肯将自己留在身边,他又j-i,ng神一振,多了一些希望。他了解拓跋日轩,自己对他做了那么多,他肯留下自己的x_i,ng命已经是最大的宽容,而现在甚至还愿意让自己继续呆在他身边,足以说明自己对他是与众不同的——这是不是说,自己长久以来的梦想甚至有实现的希望?!可是拓跋日轩知道自己失去了力量,他是否还愿意留下自己?
拓跋轩影患得患失地想着,突又自责地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好父亲,只想着自己和拓跋日轩的事,却从来不曾替这个孩子着想过,可是他替这个孩子着想又怎样?拓跋日轩是决计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想到这个,拓跋轩影又忍不住难受了起来,他猛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抬头仰望了天空看了许久,将心安定下来,继续朝南前行,他必须抓紧时间才是!他接下来所要做的是不仅仅是说服自己那个脾气并不好的弟弟,恐怕还要回黑山一趟……想到山上的长老们他实在无颜面对,当年自己任x_i,ng离去,今日回来又只是为了取堕胎之药,而堕胎本是山魅族中最大的禁忌。
他苦笑地摇了摇头,脚下的步伐却加了速度,忽然他感到有百余人就在自己的前方,他微微一愣,他为了避免被人看到自己使用妖力挑的都是非常隐秘的小道,而现在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人?而且从这些人的气息吐纳看得出来,他们并非一般人……
他忙收敛起气息,躲入一边的密林之中,就看到不远处一群作商队打扮的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正在和三个黑衣人交涉,他当下警觉起来,那些人虽然扮作商队的样子,但是他们站姿沉稳,队伍整齐,吐纳规律,更像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而那边的三个黑衣人虽然穿着汉人的衣服,可是明显比汉人要粗壮的身材以及浓厚的口音——他们分明是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