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走远的拓跋轩影并非全然不知,那即便是有些距离依旧能感受到的杀气,他不是不明白——他自是明白如今的他越是将事情做好越是令拓跋日轩猜忌,只是有时候习惯却是如此可怕……呆在他身边五年了,这个不短却也不长的年数是否意味着他与他之间曲终人散的缘尽缘灭?
拓跋轩影不敢再想下去,只是领命去找韩太医,照例消了他的记忆,又令几个信得过的侍女处理了段清蓉的尸体,命人对外宣称段清蓉是小产血崩暴毙,待到一切都妥善了,这才开始张罗起段清蓉的后事,只是那排场却是按着王府里正妃娘娘来的。
听闻段清蓉的死讯,潘景兰原本尚有些得意,但是得知段清蓉临死前竟曾产下一男胎,加之慕容连又神秘失踪,心中不禁生了惧意,生怕拓跋日轩会找自己秋后算账,自是躲在屋内不敢出来,倒也安分了不少。
却说这边拓跋日轩还在疲于处理段清蓉的丧事,其母萧贵妃等不及段清蓉出殡便急急密宣他入宫。拓跋日轩原不想理萧贵妃的,一来是段清蓉的丧事尚在办理之中,二是他如今有些臃肿的身子实在不愿意在宫中走动,但是萧贵妃一催再催,出于无奈,他也只得去了宫中一趟。
萧贵妃一见拓跋日轩,劈头便是质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又是怎么回事!”
拓跋日轩略皱着眉头,反问道:“母妃是指什么事?又是哪来的风言风语?”
萧贵妃对拓跋日轩真真正正是一肚子的气,她只有这一个儿子,自是指望着他有朝一日能登上九五之位,拓跋日轩脾气虽有些暴躁,但是军功显赫,自是有继位的希望,然而他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已二十七岁了却还没有一个儿子,这实在是草原民族的大忌!她并不在乎段清蓉的生死,但是她的孙子就这么没了,叫她怎能不气!更何况这几日宫里头又在传些流言蜚语,叫她听着更加气愤!
“那哀家倒要问你,你这侧妃是怎么死的!你那个贴身侍卫又是怎么一回事!”萧贵妃怒极反而冷笑起来,冷冷地瞧着自己的儿子。
拓跋日轩有些厌恶地撇开头,脸上的神情亦不比萧贵妃好到哪里,回答道:“蓉妃是血崩猝死的,天下人皆知,母妃不知吗?”
“是吗?可是哀家听到的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好!就算她是猝死的,那你那个什么贴身侍卫又是怎么回事?哀家当初就反对你弄个来历不明的人做贴身侍卫,现在倒好,你这贴身侍卫的名头都快盖过你这个王爷了!”
“他?”提及拓跋轩影,拓跋日轩的脸色有了细微的变化,只是更快地又藏入了冷色之中,“有他什么事?”
“哼!这个宫中他的事可多了,有说他是神仙下凡的,有说他是来为你积德的,有说这次的战功全该归他的——这些到了罢了,更有说七王爷这次的命也是全靠他救回来的,还有说你那蓉妃肚子里的是——”
“你说什么!”拓跋日轩的脸色猛然一变,竟然忘了礼数,一把上前抓住萧贵妃的手,硬是将萧贵妃给吓住了,过了好半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说:“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而拓跋日轩却是格外的y-in森,只是紧紧地抓住萧贵妃的手,震怒得有些苦痛地问道:“你说他救了七王爷!”
萧贵妃被拓跋日轩的神情吓得不轻,这儿子素来与她不亲,在她面前如此失态却是头一遭,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直至那手腕被抓得发麻,冷不住颤抖道:“你……你想干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拓跋日轩紧拧着眉头,不语地松开了萧贵妃,神情一片冷冽,令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半会,他方开口道:“那些个宫人无所事事,只知道嚼舌根搬弄是非,他们哪里知道这宫外的事,母妃听到些风言风语,大可不必信以为真。”
萧贵妃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看到拓跋日轩已恢复过来,她也寻回了平日的风度,冷笑道:“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有数,那个拓跋轩影连个姓名都是你给的,究竟是什么底细无人知晓,这越是看似无害的人只怕用心越为歹毒,至少从他救了拓跋雨渊之事,看得出来他对你尚有二心!”
“拓跋轩影既是儿臣的人,他什么底细儿臣自是心中有数,母妃不必无凭无据地臆测,母妃还是管好自己身边的人,少搬弄些是非的好。”
拓跋日轩并不买萧贵妃的账,冷言冷语地回了过去,令萧贵妃心中的怒火又涌了上来,忍不住尖声直呼拓跋日轩之名:“拓跋日轩!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妃!”
看着萧贵妃几近跳脚的模样,拓跋日轩只是无情地笑看着,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他并无多少亲情可言,而他对于萧贵妃也不过是个让她能坐上皇太后的工具罢了。“儿臣眼里自是有母妃。”
这不冷不热略带嘲讽的语气更是令萧贵妃为之气结,一双美目怒瞪着自己的儿子,然而看着儿子那张不近人情得令人心生畏惧的脸,她又有些泄气,示弱地说道:“咱们娘俩之间非要这般剑拔弩张吗?为娘的也是为了你好啊!”
那柔弱的语气配上萧贵妃娇柔的容颜自是楚楚动人,叫人为之心软,但是拓跋日轩却并不吃她这一套,眼前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