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你什么?”拓跋山水中气不足,可j-i,ng神却不错,倚靠在龙塌上,冷笑地看着拓跋日轩,“你在北城拥兵自重,朝中早就有许多非议了。”
“儿臣从未想过谋逆!”拓跋日轩毫不惧怕地瞪视着拓跋山水,“望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儿臣现在便北上出征擒拿拓跋风扬这个真正谋逆之人!”
“机会?”拓跋山水笑得更冷了,他威严的目光掂量一般地看着拓跋日轩,让拓跋日轩觉得自己像是买卖的货物一般,而那眼神中毫不遮掩的鄙弃让拓跋日轩的骄傲受到了打击,只是对方是拓跋山水,他敢怒不敢言,正欲再辩驳什么,但是拓跋山水早他一步地开口道:“老四啊老四,朕给过你无数次机会,是你自己没有好好把握,朕本来是对你予以厚望的,你终究是抵不过你生母的血脉,扶不上墙来!”
“儿臣的生母?”拓跋日轩一震,惊地看向拓跋山水,再次想起了洪得全那句“你并非萧贵妃所出”,他的生母又是何人?!
“你生母虽为汉人,但到底曾经是朕最为心爱的女子,朕将你安置在萧贵妃的名下,为的也是让你在宫中能立足……”拓跋山水长长一声叹息,盯着拓跋日轩那张冷峻的脸似乎想要寻找故人的影子,然而拓跋日轩这张脸却是和他像了八九分看不出半点他母亲的影子,而这个与自己长相极为相似的儿子骨子里却继承了他生母的执拗。
“儿臣的生母不是萧贵妃又是何人?”拓跋日轩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汉人?他的身上居然流淌着汉人的血统吗?不!他不相信!
拓跋山水又瞧了他一眼,终于决定把这个深藏了三十年、原本并不打算说出来的秘密告知拓跋日轩:“陆欣遥才是你的母亲。”
拓跋日轩整个人都剧烈地抖动起来,他想要狠狠反驳,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陆欣遥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恰恰是他极为熟悉的——陆欣遥,这个叫他铭记在心又恨之入骨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他的生母?!
“不……”拓跋日轩无法克制自己的上下齿打架一般地磕出声来,他否定的声音极弱,却不得不否定,若陆欣遥真是他母亲,那他便是害死自己生母的凶手!他这一辈子杀人无数,可是弑母的罪名依旧让他无法承受!
110
陆欣遥曾经是拓跋山水最宠爱的女子之一,她是被拓跋山水宠幸过的汉人当中唯一一个被封为嫔的,她与当时不可一世的萧贵妃同时怀了身孕同日生产——在陆欣遥为拓跋山水生下了一个小公主的同一日,萧贵妃亦如愿以偿地产下了一个皇子,那个皇子便是拓跋日轩。可惜好景不长,陆欣遥所生的小公主未满周岁便夭折了,不久陆欣遥被打入了冷宫。陆欣遥在冷宫里一呆就是七年多,直至遇到了彼时刚满八岁的拓跋日轩。幼时的拓跋日轩虽然话少人傲,但尚未失去孩童的那份真挚,他与萧贵妃不亲,但是对自己的贴身太监洪得全却是极为亲近的,待洪得全也是极好,并不把他当做下人看待。有一次,他与洪得全偶经冷宫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悠扬的歌声,那歌声温婉而凄美,全然吸引了拓跋日轩,不知不觉中他忘记了不可以闯入冷宫的嘱咐,就那么走进去了。
即便时隔多年,即便这些年他一直不愿意回忆,拓跋日轩依旧十分清楚地记得自己与陆欣遥的第一次见面——那柔弱清丽的女子一袭素雅的白衣站在树下轻轻地哼着歌谣,看到他莽撞的闯入,温柔的脸上也没有出现半点的惊恐与慌张,只是淡笑着问道:“这里不该是小孩来的地方,快些回去吧。”
就是那一笑叫幼年的拓跋日轩像是魔怔了一般迷恋上了陆欣遥,他不顾洪得全的劝阻,天天都跑到冷宫去找陆欣遥,即便后来知道陆欣遥是汉人,自小接受汉人为下等人教育的他也没有低看了陆欣遥,那时的拓跋日轩是全心全意地信任着陆欣遥的,甚至还在心底暗想若是这般温柔的女子是他的母妃便好了,即便那样他就会变成和拓跋风扬一样有了一半汉人血统的低等人,可是那样却会多一个关心他爱他的母妃。
从八岁到十年,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那么这必定是拓跋日轩对冰冷皇宫最温暖的一段回忆,可是有了后来的事,便变成了他最不堪的记忆——他至今都不愿意去回忆被最信任的两个人同时出卖的那种悲恨与绝望,那是他愿意为了他们两肋c--h-a了他两刀,将他心底所有的柔情与信任都斩断,从此以后他变成无情冷酷的四皇子!
那是一件如今想来极为落入俗套的事,偏偏他那时落入局中,便是被人当猴耍了都不知道。那件事发生时正值拓跋日轩十岁,临近萧贵妃的诞辰,拓跋日轩本想随意准备个礼物打发过去,却被陆欣遥斥责了,她对他言道:“那是你的母妃,若是我的孩子这般敷衍我,我会心痛的。”
或许每一个孩子都希望讨得母亲的欢心,纵然拓跋日轩嘴上不说,也与陆欣遥更为亲近,可他心底终究还是个小孩,也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母妃能像陆欣遥一般真正关心自己爱护自己。他听从了陆欣遥的话,虔诚地在皇家寺庙求得护身符作为献给萧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