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万岁的呼声响起,谨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清了清嗓子宣布新的法律条文:南国改称无名国。赋税减免五成,鼓励航海与商业。五爵自今日起规划为地方官员,各治一城,不得留居中央,每月述职不得延误,并有专人监察,不得养私兵,有行政军事权的人爵位不得世袭,贵族若有侮辱刁难平民或致其身体伤害者加重处罚。
平民言与宛有功,今赐婚于此二人及其意中人。那日起,任何人皆可通婚。尚有,oa自今日起可从事统治、航海、军人等业,有财产继承权、举权及被举权,与alpha人权平等,任何放出歧视言论者当以违法处置,影响严重者作叛国处理。
周围的人们有的欢呼,有的咬牙切齿,谨紧张之余却只看着宝座旁谢恩的言与宛偷笑,再看灯泡,他安安分分地蹲在一边,竖起耳朵瞄着自己。
谨站起身来退场,沿着红毯向前走时仿佛不经意般到了杰森与他美丽的妻子身边时,谨故意将面具侧边勾起,冲着发现自己真实身份而惊恐无比、双目圆睁、冷汗直冒的杰森·巴尼亚略一低头绽放出了笑容。那一笑有如百花齐放、初春暖阳。
看着谨的背影消失在门里,杰森一哆嗦,猛地坐倒在广场的地面上。
“陛下,”灯泡追上来,变回人形,恭恭敬敬地递上一纸信,“北国国王来的。”
“字好丑,时大时小像蟒蛇爬似的。”谨接过纸,拨拨留长的头发快速地读了一次。
“说什么?”灯泡问。
“他想娶我!”谨将信干脆地烧掉,“一会儿我到书房去写一封字迹工整还带花体的回信给他,有礼貌地拒绝掉。”
“恕我直言,陛下,联姻未必没有好处啊……”灯泡道,“您也不能一辈子单着。”
谨冲着灯泡笑了笑,低下头把j-i,ng雕细琢的金王冠摘下来,捧在手里翻来覆去仔细看了一会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灯泡,我不适合当王。杀伐决断,我做不到;据理立法,我不擅长;王者气概,我基本上没有。所以我是个很任x_i,ng的人,用玩笑一样的方式统治这个国家,也给它取了个玩笑一样的新名字。”
下一秒,谨仍然没有抬起头,可是他身上却爆发出一股难以抵抗的戾气,那面具下发出的声音也忽然转向低沉:“有一句话,我绝对不是开玩笑——alpha都是渣!每一个都是!对付他们,美丽的脸是这世上最有力的武器,可是非常遗憾,我生下来就是手无寸铁的。”
从那一日起,杰森便感觉到了谨无声的谴责。先是以航海发家为据封了子爵,又将他调到长苑城,甚至在那里给他准备了一间布局外观完全一样的宅邸,然后再以巴尼亚府支出超额过于奢侈为由,削了他半年的俸禄,再以常常宴请宾客为理说他不务正业,不批公文,降了男爵,当他兢兢业业工作后又升回子爵,却以大旱不得铺张为由减了六成俸禄。
这就是谨最可怕的地方,他完全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公报私仇,所有罢免削金的理由都是确有其事的。杰森每天都害怕谨再揪出自己哪条错处来,将他全家如何如何,于是便给谨写了一封长长的道歉信,寄回王宫,却被灯泡截下打了回去,也就是后来叶松手里的那封。
杰森最害怕的一天总归是来到了,新出台了贵族爵位继承法,谨却没有给他颁发官证,他怕谨要开始报复自己,便打算辞官。
可是那只是印刷出了纰漏,少印了一份,谨故意最后一个给杰森罢了。于是官证到了杰森手里的同时,辞官上表也到了谨的手里。
谨没有给出任何答复,而杰森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拿着官证默默退出了政事管理,过着普通地方富户的生活。
谨给杰森写了一生中的最后一封信,只有两行字:感谢他过去的照顾,碍于身份,他不会再踏入巴尼亚府一步。
不少人不承认国王的地位,想举事谋反,每每被谨扼杀于摇篮中。
大王子被谨废庶人而流放,不久后起事不成郁郁而终,葬归王室陵墓。
言和宛都没有接受官位,而是领了赏钱到地方去过活,过一段时间会上京和谨一起聚会。
第一次,言带来了她和她的妻子制造的第一个传呼线,可以用于近距离内的传话,经过谨的批准后在全国开始通行。
第二次,宛带来了她平常空闲时织的大红毯,谨将它摆在朝堂中央,让每一个人都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