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燃着壁炉, 火焰散发着橘色的光,将附近的地毯都烤的火热。
人鱼不敢太靠近火炉,他缺水, 又怕冷, 所以把自己裹的很厚。
虫王想了想, 将娇弱的要命的人鱼抱起来, 转移了阵地, 将人鱼放到床上, 然后开了中央温度调节器,自己和人鱼一块儿窝在床上,人鱼看视频,自己看公文。
虞木樨其实对这些电视剧没有任何兴趣,完全没有地球人脑洞大,一点儿也不狗血,简直看了上一秒就能猜到下一秒是什么剧情走向。
于是头发又长长了不少的人鱼靠在虫王的怀里,看着虫王拿着的钢笔在公文纸上签字,写的字依然和狗爬一样,便笑:“真丑。”
方郁以前就被他小鱼鄙视过字的问题,他还练过一段时间,但是那是因为他写汉字很不习惯的缘故,如今写虫族的语言,就根本不是他的问题了,而是虫语本身就跟鬼画符一样,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虫族永远那么简单粗暴。
只不过方郁没有解释,他将人鱼的手放到被窝里面说:“别把手伸出来。”
虞木樨应了一声,慵懒的翻了个身,还像只猫咪一样蹭了蹭方郁的胸肌,然后打了个哈欠,说:“方郁,陪我说话。”
方郁一点儿迟疑都没有,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然后也躺下来,正面躺着,把人鱼抱着放在自己身上,于是人鱼便趴在虫王身上,两人都穿着睡衣,倒也没有什么不雅,但是人鱼的手却不大安分,沿着虫王结实的肌r_ou_轮廓一点点滑动,指腹柔软,像是什么小动物的爪子。
“想说什么?”方郁随时将虞木樨放出来了,但是几乎等同于囚丨禁,虞木樨依然被他关在宫殿的最上面那层楼,没有他的帮忙,也没有代步器,那是一步路都走不了。
虞木樨从出来后也没有见过除了方郁以外的人,就连收拾房间都方郁亲手来,所欲虞木樨每天的生活和还在空间里面的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就是有了一点儿人气儿,可以在方郁允许的时候,站在露台,从整个皇宫最好的位置看见城堡外面的世界繁华。
方郁觉得这样很好,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所以从未提过要带虞木樨出去看看。
但是方郁也知道虞木樨肯定不会习惯这样被束缚的日子,所以依然保持警惕,晚上人鱼哪怕翻个身,说一句梦话,方郁都能瞬间睁开那双金色的眼。
“我好无聊……”虞木樨说,“变魔术给我看好不好?”
方郁把玩着人鱼大波浪的卷发,白色的卷发缠绕过他的指尖,温柔的说:“你不是知道那不是魔术吗?”
“那也想看。”
“好吧。”方郁竭尽所能的让人鱼的感受不那么孤单,所以对这方面的要求,是有求必应。
他像小时候那样凭空造出一朵玫瑰,只不过这次是冰雕似的艺术品,艺术品很快散成冰渣,然后飘在空中仿佛j-i,ng灵的粉末组成一副漂亮的图画。
图画不断的变化,虞木樨竟是看见了从小到大的自己。
有坐在墙头居高临下看着方郁的他;有跳舞的时候露出一整片背部的他;有和方郁躲在被窝里面,两人一块儿看小人书的时候;有长大了,自己打篮球的画面;有自己早上醒来,趴在方郁背上,不愿意动弹的样子。
有千千万万个自己。
自然也有如今人鱼样子的他。
那些冰渣变成坐在轮椅上,第一次和方郁见面时候的模样;有在大典里,被虫王拥抱在怀宣告世界,他属于他的画面;有在飞船上,自己被舔那不可描述之地,满面潮红,眸色迷离的样子;还有在城堡之顶,自己对方郁微笑的模样。
一路走来这么久,虞木樨看到这些,一时竟是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在此时,终于打定主意要和方郁好好谈一谈,谈关于他们之间的问题,谈关于方郁对他的占有欲与控制欲。
现在气氛正好,说不定就可以一举将他们之间那些腐烂生蛆的问题解决。
虞木樨对此虽然没有一定的把握却没有再疑虑不定,他说:“方郁,你现在在想什么?”
方郁的声音可以说是十分迷人的,甚至有些华丽:“想你。”
虞木樨闭上眼睛,说:“我说真的,方郁,你之前为什么要假装是虞幽来骗我?”
人鱼的声音没有任何质问的意思,方郁却手中的c,ao纵动作都停下来,悬浮在天花板上面的冰渣组成的画瞬间消失,冰渣纷纷落下却又在下落的过程中蒸腾。
没有听见方郁的回答,虞木樨也不逼问,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虞木樨说:“其实我‘死’了以后就记得自己被侯危那啥的事情了。”虞木樨大大方方的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羞耻,“你知道吗?我做完手术后其实根本就没有昏迷,我有点儿像是灵魂出窍吧,居然可以在半空中看见你和哥哥对我做的事情。”
“想不到吧。”人鱼尾巴都被虫王的体温染上热度,在人鱼说话的时候,摆动了一下,“我什么都知道,包括方欺是你,所有的人都是你,我都知道,也都明白,就连我现在的这具身体也是属于你的,所以当时我说你赢了是在表扬你。”
“表扬什么?”方郁简短的问。
虞木樨说:“表扬你终于获得我的原谅了,你要知道,你当时走的时候有多渣,技术有多差,我在医院躺了好几天。”
方郁垂下睫毛,眸底是化不开的y-in影:“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