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非晚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之前,太后自己转开了目光。“不必多礼。”她随口道,“来人,给皇后赐座。”
皇后的身份比王妃贵重,这位置自然在太后和花凌容之间。但元非晚落座以后,却没感觉谁在看她——
叫她来的是她们,不看她的也是她们,这到底想做什么?若是联合起来找她茬,也痛快点啊!这眼看着要用午膳了!
若是让太后和花凌容知道元非晚此时心里还惦记着午饭,脸色一定一个比一个难看。但好在元非晚面上并没露出一星半点儿,所以花凌容不知道,只按规矩给她见礼;太后也不知道,还能继续说下去:“皇后,今日叫你来,是有些事情。”
“哦,是什么?”元非晚身体略往前倾,显出一副认真的模样,“母后请尽管吩咐。”
太后轻咳了一声。“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扫了一眼花凌容,“就让泰王妃和你说说吧。”
元非晚早就预料到问题出在花凌容身上,所以此时端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再容易不过。“可是碰见了什么难题,阿容?”
因为萧旸比萧欥大三岁,所以往日元非晚都管花凌容叫姐姐。但如今她已经是皇后,再叫王妃姐姐,就说不过去了。
花凌容自然能察觉出这点区别。不过,她现在一点也没法为称呼高下反过来感到心塞,因为她的全副心思都凝聚在如何委婉地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并且不得罪元非晚——
开玩笑,盛宠皇后,她得罪得起?别到时候事情没办成,反把自己搭进去!
然而,夫妻之间的矛盾也很难说出口,尤其在对着“第三者”本人的时候。想想看,她本来是为了解决“第三者”才来找太后,结果太后让“第三者”来帮她处理家务事……
何其可笑!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花凌容一想就要噎住了。可在太后平静却宛若实质目光的压迫下,她不得不开了口。“娘娘,是这样的。五爷有好些日子没踏足后院了。我想尽了各种办法,但都没有用……”
“这样?”元非晚一脸诧异,百分百刚刚听说的模样。“本宫之前听说的可不是如此啊!”
这话确实是事实。因为花凌容之前和她打交道的时候,总表现出一副自己和丈夫琴瑟和鸣的样子,外人看着就是幸福的小两口。
这话也确实不是事实。因为虽然没有说破,但花凌容知道元非晚八成明白萧旸的不死心,而元非晚也知道花凌容不认为她蠢到什么都无法察觉。
所以这话听在花凌容耳朵里,她只能乖乖地对元非晚炉火纯青的演技献上自己的膝盖。换做是她,绝对不可能这么毫无破绽!
花凌容现在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更准切地说,她无法解释她之间故意装出来的假象,只得深深低下了头。
元非晚就知道花凌容答不出来。对方低头,她自然默认尴尬的家事无法开口。“若是为了这个,你来找母后,确实……”她停顿了一下,又问:“燕太妃知道么?”
“母妃她……”花凌容卡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出来。
还是太后接过了话头。“这事儿吧,本宫刚才问过了。燕太妃素来疼爱老五,凡事都纵着。就说叫阿容等的那三年……”她看了看花凌容,没说下去。“阿容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本宫的,是吧?”
花凌容赶紧点头。因为她是故意跳过燕太妃的——以燕太妃那种宁可少一事不可多一事的x_i,ng子,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帮她解决!另外,燕太妃也解决不了:若燕太妃能叫萧旸乖乖听话,她何至于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听闻燕太妃还不知道,元非晚不由眉头一抽。
正儿八经的婆婆不去通知,偏来找她?就算燕太妃偏心儿子,也不能当燕太妃不存在吧?直接跳到她这个皇后兼任弟媳的人身上……太后是嫌她太清闲了,所以没事儿给她找事儿做?
元非晚真心不想接这口锅。然而太后开了口,她就必须找个稳妥的理由回绝。“燕太妃毕竟是阿容的母妃。若这事儿不通知燕太妃,也太说不过去了。”
就算是太后,也没法否认这句话。“本宫也这么想。阿容,你等下就去告知燕太妃吧。”
花凌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她几乎可以预料到燕太妃大发雷霆,但她也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元非晚见花凌容点头,就知道她甩锅的努力成功了一半。
燕太妃其人如何,她还是听说过的,绝对是一个家丑不可外扬的人。如今花凌容把事情捅到太后和她这里,根本遮掩不住,怕是头一个就要向花凌容兴师问罪。这两厢一闹,她不就省了许多功夫?
“另外,本宫还有一事想问。”元非晚继续道,眉毛微挑,一副疑惑又欲言又止的表情。“阿容,泰王府上……”
花凌容对元非晚这种模样适应不良,但还是必须说:“娘娘若有任何疑问,直接说出便可,阿容有问必答。”
“你刚才说的,泰王殿下很久没有……”元非晚顿了顿,直接掐掉了后面三人都心知肚明的句子,“那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者说,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什么?”
花凌容当然知道。不是萧旸生病,也不是妻妾作死,完全就是因为萧旸觊觎元非晚而不得!
可就算她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别说元非晚现在是皇后,她浑身长满了嘴都不敢往对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