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守卫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了他一眼。“上午县令老爷不是说了吗?那件事,他要报请吏部处理?现在有人骑着驿马出去,一定是送折子去长安的!”
第一个守卫j-i,ng神顿时一震。“这么快?看起来县令老爷确实铁了心要处理这事了?”
“谁说不是呢?”第二个守卫故作深沉地点头。“我还听说,咱么前县丞的黄夫人在州学外头转悠了一下午!”
“这可真是其心昭昭。”第一个守卫也听出了点味道。“这种事情,也好意思让元先生去说情?”
“就是这个理儿啊!”第二个守卫为此事下了个定论,“县令老爷的折子已经送了出去,她再蹦跶都没用了!”
而黄素哪里知道?虽然她自己食不下咽已经很久,但看到儿子也是如此,那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本来,跑了一下午却徒劳无功,她已经有些灰心。她要做的事情需要别人卖他们面子,然而他们之前并没有积攒下这样的基础。想着他们平时用下巴看人的德行,她就觉得这事确实没戏了。
可是,不行!
若是只为了她自己,将就将就过,勉强可以忍受——毕竟事情都变成这样了。
但元非武呢?她儿子才十二岁,还有大好前程,怎么能折在半路上?不不,甚至还没踏上科举之路呢!
就算黄素对四书五经一窍不通,她也知道,要考秀才,首先得经过当地百姓的同意、里正或者相关官员的推举,这报名才能算数。若没有人为他们说情以摆脱掉不好的名声,那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那怎么能行呢?为了儿子,什么老脸都要豁出去!
黄素如此下定了决心。她又哪里知道,有人一边议论一边推上了大门,就等着明天看她的好戏?
气氛最轻松愉快的,大概就是别院了。有元非永在,别院里一直很热闹。直到把人抓去书房写作业,几个人的耳边才安静下来。
“我以前都不知道,非永这么缠非晚。”顾东隅笑眯眯道。“姊弟关系好,这可是好事。”
此时,三人正在厅中喝茶。元光耀坐主位,而元非晚和顾东隅隔着厅相对而坐,十分随意。
元光耀深有同感地点头。“以前乱七八糟的,幸而非晚很有一套。”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比我有一套。”
听见自家老爹用一种毫不在意的语气提起之前,元非晚不免投过去一眼。“其实吧,”她接过话头,语气轻轻柔柔的,“也是非永自己聪明,不然可没那么快。”
顾东隅不由喷笑。“够了啊你们!”他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为什么每次和你们父女俩坐在一起时,就听见你们互相夸来夸去?”考虑一下他这个膝下无子夫人早亡的人的心情好吗?
元光耀轻咳了两声。“本来就是……”可在接触到顾东隅的眼神后,他明智地改变了口风:“好吧,咱们就不说这个了。”
他不说了,正好给元非晚留下了机会。“今天怎么样?”她问她爹,“我听说城里出了点事,您没什么问题吧?”
就算元非晚不提,元光耀也打算和她说说元光宗这回事。“你既然已经听说,想必知道得差不多了,我也就不再多说。只有一点,为了这件事,胡县令请我去谈了谈。”
“哦?”这倒是个新消息,元非晚微微挑眉。“胡县令的意思是?”
“自然不是从宽处理。”提到这个,元光耀只能苦笑。“不过是要报请吏部,他提前知会我一声而已。”
“这话听起来……”元非晚琢磨道,“胡县令已经写好了折子,就等着送上去了?”
“你又知道?”元光耀有些诧异,但又觉得这是应当的——就连长安城里的局势都能提出一二三条应对姿势的人,怎么不能想出胡县令会采取的措施?“的确是这样。我去县衙的时候,胡县令已经拟好了折子。”
“您看了?”元非晚问,语气却是肯定。
元光耀果然点头。“胡县令按律办事,本来也没什么不能看的。他告诉我,他会赶在城门关之前送出去,那么以后就算谁说情都没用了。”
元非晚敏锐地察觉到,这中间漏掉了什么没说。“胡县令知道有人要来说情?”以她二叔心比天高的脾x_i,ng,胡县令本来就不用卖他面子吧?那不就只能是……“胡县令知道咱们府里分家了,所以才这么说?”
如此一来,不管是黄素还是老夫人,都没法再找元光耀了——因为找了也没用——谁能把一封已经送往长安的折子截下来?
元光耀又点头。“都到了这种时候,我还能不说?”到底是面子重要,还是家人重要啊?而且话说回来,和一个通j,i,an犯有扯不清的关系说不定比上有老母却分家更丢人呢!
这下元非晚彻底明白了。估计胡县令原本就觉得元家的状态不太对,这才借着元光宗出事的当儿核对一遍,省得给自己留下祸患。
“胡县令如此j-i,ng明,我看这事儿影响不到他年后的升迁。”一直旁听的顾东隅这时c-h-a了一句。
没人反对,大家心知肚明。
顾东隅挨个儿看了元家父女一眼,继续道:“不过我觉得,刚才元大有句话说得很对。这事儿落到吏部郑珣毓手里,某些人就得考虑额外的惩罚了。”
这事儿元非晚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由投过去好奇的眼神。
顾东隅接收到这种疑惑,便详细解释了下:“郑珣毓这个人吧,我和你阿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