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城他们一整天都没找到什么猎物,倒是回来的途中遇上了一狼群。
大城他们也是不愿意去招惹狼群的,见狼群合力猎杀了一头鹿,正吃得欢,本想悄悄离去,没想到突然跑出来一头犀渠。
那犀渠漆黑如墨,体格粗壮,双目猩红,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尖叫着就刨着蹄子朝狼群冲去。
这一番斗起来,大城他们也藏不住了,不得已加入战局,好在大城对敌经验丰富,杀了一头狼,带领着族人逃离了当场,离开前他还将被啃得面目全非的鹿给扛了回来半头。
溶洞里,众人看着那皮毛参差不齐、血肉模糊的鹿的下半身表情各异。
有贪婪,有抗拒,有犹豫。
青鹿部落有着鹿的天赋血脉,虽然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一个天赋战士了,但他们的族规里有一条就是不吃鹿。不论是什么鹿,不能吃,连打伤都不行。
大城并不清楚这条规矩,将这半头鹿带了回来,不过就算他知道有这个规矩,他也会带回来的。
没肉吃不行,部落从入冬下雪以来就没沾过半点肉沫,大家身上都没力气了。
陆轻轻:……
没力气什么的,那些把石捶使得虎虎生风的都是谁?那还是部落里比较弱的人呢。看来这些人对没力气的理解和自己的不大一样啊。
陆轻轻在回忆里搜索了一番,就知道了青鹿部落不吃鹿的规矩,都什么时候了,还守着死规矩。
她现在用着这具虚弱到不行的,肚子里没有半点油水的身体,看到那大坨肉,眼睛都快冒绿光了,口水哗啦啦地分泌。
她斟酌了一番开口:“食神大人说了,规矩是人定的,没有什么规矩是绝对的,如果祖先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肯定也会赞成我们吃这头鹿的,大城他们遇上了这头鹿,还带了回来,这或许就是食神和祖先对我们的恩赐呢。”
听陆轻轻这么一说,很多人眼中的犹豫和抗拒就淡了,角咬咬牙,决断道:“煮了吧,每人都分一块,今天出去的战士们每人三块,奔给五块。”
奔就是那个断了腿的族人。
听了这话,奔惨淡的脸上露出一丝憨厚感激的笑,他的女人也激动极了。
溶洞里顿时欢呼起来,热火朝天地去处理鹿肉。
陆轻轻脑海里闪过几十种烹饪鹿肉的方法,但谁让这里除了盐什么调料都没有,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群土著把肉给切了,直接放到水里煮。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陆轻轻心里在滴血,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去看她的蕨根粉。
经过一个下午的沉淀,淀粉都沉到了下层,陆轻轻把上层的水倒去,把下面湿漉漉的淀粉捞起来,放到锅里煮。
一边煮一边用木铲用力搅动。
她是没这个力气的,三枝接过她的活,干劲十足地循着一个方向搅动淀粉团。
原本灰白色的淀粉颜色就慢慢变深了,不多时就变成了一个墨绿色的团状糊糊,粘性很强,三枝也越搅越吃力。
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累,眼看着锅里的东西在她的搅动下变了样,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味也弥漫在空中,她激动地说:“鹿,变了变了!能吃了吗?”
周围也围上了族人,纷纷叫着“变了变了”、“好香啊,闻到没”。
陆轻轻在一旁看着,也跟着有些激动。
蕨根糍粑要做成了!她果然没弄错!
“再搅一会儿,水分还是太多了。”她说。
边上就有强壮些的男人迫不及待地自告奋勇来搅。
又过了一两分钟,陆轻轻见那糍粑越来越成型,变成了一个黑球一般,就让停下,用木铲缠着这个约有小半个排球大小的蕨根糍粑放到一张石板上。
大家就跟过来,弯着腰,伏着身子,一个个好奇地盯着这个黑球,又有些如临大敌,不知道这个东西该怎么吃。
奇飞快地伸手碰了一下,惊叫道:“好软!鹿,我能吃吗?”
陆轻轻用石刀切下了一小片糍粑,吹凉了,放进嘴里。
好粘!
如果有米粉就好了,糍粑在米粉里滚上一圈就没这么粘了,味道也更好,最好是还有芝麻和糖。
不过现在也不差了,纯天然的蕨根,清新中透着一丝丝甘甜,又软又糯,像刚蒸好的上好年糕,像冬至晚上刚上桌的麻心汤圆,有主食的厚重饱满,有糕点的细腻温软,却又比它们都多了一分草木的清甜与自然。
陆轻轻满足地喟叹一声,一抬头,见大家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就笑着给奇切了一片,奇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跳着含糊不清地直呼:“好吃!好吃!”
见他这个反应,其他人都等不住了,陆轻轻忙说:“不急,都有,都有。”
都有什么啊,大家忙活了大半天的蕨根,弄出来的淀粉其实不多,这会儿已经做了一小半,也才这么两拳头大的一团,部落这么多人呢,怎么够吃?
别以为土著就傻了,他们脑子好使着呢,看看这边已经做好的,看看那边还没做的也不多,都急着要先吃。
主要是那股好像又有好像没有的甜味太勾人了,这个时代连盐都少得可怜,别说甜的东西了,只有在春夏,草木旺盛的时候,看运气找一些甜的东西吃。
好在陆轻轻已经初步树立威严,这些人愣是不敢在她面前硬来。
被一双双渴望的眼睛望着,陆轻轻严肃地盯着面前的糍粑,力求分得小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