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喝醉?”张雅琳神色不变,拿起一杯酒坐到石凳上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喝着,回答得理所当然。

李维义牙齿咯吱咯吱地响,不由拔高音量质问:“你这坛不是六十度的白酒吗?上回喝了两口五十度的都撑不住,现在还要喝这么多更高度数的,你不要命了吧?”

“我那次本来就喝了不少啤酒,再喝高度酒当然就容易醉啦,再说我那时意识明明还清醒得很,不过是身子一时有些站不稳,你们就非要说我喝醉了。”张雅琳嘟着嘴不满地抱怨,见他光坐着不喝酒,又放下手中的酒杯,抓过他的手掰开,将另一杯酒放到他手里,抬抬下巴,用眼神示意,“等我喝醉了随便你把我扔到门外抛进河里都行,现在什么也不要管,先陪我喝几杯!”

李维义无奈叹气,只觉得头痛不已,见他态度强硬,怎么也说不通,心里更加烦闷,破罐子破摔地抓紧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不停地重复倒酒,喝得反而比他还要快许多。

花园里绿树成荫,花枝缭绕。水仙花、喇叭花、j-i冠花、指甲花、牵牛花、太阳花等常见品种竞相绽放,衬着茂盛挺直的梧桐树、合欢树、木棉树和绿油油的草地,五颜六色的花卉几乎缀在花园的每一个角落,串成一个五光十色的美好梦境。

脑子里只有喝酒一个念头,张雅琳暂时抛下了忧伤,捧着杯中清凉醇厚的美酒,细酌慢饮,逐渐迷醉在花园的美景之中。

不知不觉就喝完了一大杯高度白酒,他脑袋里有些血气上涌,看着飘落在石桌上的一片榕树叶,豪气顿生,一手拍着桌子,摇摆着立了起来,站稳后,朝着李维义喊:“我们好久没吃鸟蛋了吧?我去给你掏一个!”说完不管呆楞住的李维义,借着酒劲直奔树上。

张雅琳被酒j-i,ng刺激得有些兴奋,直接扒拉着树干,蹬蹬几下就爬上了树中央,左望右望,见到一个鸟窝,朝里一看,一个鸟蛋也没有。

他不甘心,拽着树枝,继续往上攀爬,直到树顶,在纵横交错的枝节中东张西望,竟还是找不见一个鸟蛋,不由失望地挪下了树。

即将到达树下的时候,酒意已经蔓延到全身,张雅琳开始浑身发软,有些使不上劲了,干脆趴到一节和地面平行的粗枝上,双手双腿紧紧地夹抱着树枝,偏着脑袋挨着枝干,低垂向下,像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而李维义也早已反应过来,只是张雅琳动作太快,实在来不及阻止,只好任由他在树上上蹿下跳,自己在下面急得团团转。

等张雅琳停下来,李维义见他趴着不动,似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急忙冲到树枝下查看,发现手能够到张雅琳,便使劲摇着他脑袋大喊:“雅琳,快醒醒,你先下来,不要呆在上面!”

等了一会儿,张雅琳依旧纹丝不动,李维义更急了,估摸着树枝离地面一米五左右,以他一米八的身高接住张雅琳也绰有余力,就伸出一只手圈住他,一只手想要用力扒开他的手脚。

啪!一滴透亮的眼泪落到了李维义的手上。虽然眼泪掉落时几乎没有任何声响,但他就是觉得自己心里听到了九天瀑布飞流直下冲击地面然后粉身碎骨的声音。

“雅琳……”他轻柔地拍了拍张雅琳黑顺的头发,不由放低了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树枝上边才传来了一个有些哽咽有些沉闷的声音:“维义,云翔交女朋友了,他要离开我了……”

噗!仿佛被冰水浇熄的火焰,李维义心里的激荡瞬间沉寂了下来,所有的担心忧虑一下子全部幻灭,身子僵住不动。

“以后就我一个人了,我好难过……”张雅琳没有发现身下人的沉默,抽着鼻子,断断续续地大倒苦水,辛酸的眼泪不住往下流淌,“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也会离开我……但是我现在真的觉得他一下子变得好遥远,我突然就抓不住他了……我该怎么办……”

李维义僵立着身子,始终沉默以对。

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致,默默地爱着一个人这么多年,从始至终全心全意地守护着他,在熟知他的人看来,定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他的确做到了。

他虽然脾气好但并不代表没有脾气,只是他天生比较开朗,能做到对大多事情不在乎,所以待人对事就比较宽容。更何况他是个商人,不肯吃亏才是他真实的本x_i,ng。

张雅琳眼里有他,但只是朋友,他一直很清楚;张雅琳对张云翔倾注了太多的爱和心思,心里满满登登地几乎只有一个儿子,他也清楚。

因为两人之间几乎无法逾越的阻碍,因为心中难得纯粹的深情,他从头到尾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就怕由于自己的不谨慎给张雅琳招来一丝一毫的伤害,唯一一次在人生的重大抉择上选择了退步。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的,但是这么多年的守候爱恋一点也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他忽然就觉得有些疲惫。


状态提示: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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