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为难,而且此事出来也会牵连到他,因为他家里正收藏有一只郑可送的水晶瓶,这是下人透露的消息。

要让海公相信,就要先让他相信世上有鬼妖。

这次的神很特殊,师父也从没请过,更别说红凝连普通口诀也记不全,她只得自己琢磨着行事,先是恭恭敬敬叩首,全神念咒,然后拿剑挑起三色符纸往蜡烛上点燃,默道:“弟子红凝,谨拜上花神座下,神君有知,令牌起……”

话虽不伦不类,意思却也清楚,她默念完毕,便紧张地盯着那三块令牌,目不转睛。

没有动静。

红凝不甘心,继续念咒烧符纸,重复了三四次,仍不见效果,她只得叹了口气,打算放弃,正准备收拾东西,忽然有一阵凉风吹来,风中带着异香,纸灰四散。

“在做什么?”熟悉的声音。

自己这水准能和神仙交流已算难得,哪能请到真身驾临,红凝第一反应就是出了纰漏,正在惊慌,如今见是他才松了口气,暗喜:“请花神。”

锦绣缓步走过来。

红凝本欲称大哥,却又觉得不妥,人家可能是几百上千岁的前辈,于是去了称呼直接问:“你到这儿来做什么?”也是保护我?

锦绣没有回答,只看着香案上那些符纸,含笑道:“这样是请不到的。”

红凝脸一红:“我就试试。”

锦绣轻声:“既不想修仙,也不好好学法术,将来一个人怎么在这尘世上活下去?”

话中全无半点嘲讽之意,感慨中隐约透着一丝担忧,红凝听得呆了呆,镇定地开玩笑:“让师父师兄他们养,我不能长生,肯定会比他们先死,再不行的话,就早入轮回早投胎算了。”

锦绣沉默片刻,叹道:“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须记得都是天意,命中注定的劫数。”

话说得玄妙,红凝听得莫名。

锦绣道:“请花神做什么?”

红凝回神,将事情经过都告诉他,末了道:“我怀疑是这池塘里的莲花在作怪。”

锦绣转脸看池塘:“何以见得?”

潜意识里想要信任这个人,红凝不打算隐瞒:“事隔十多年,周围没有怨气,海明师父的魂魄不可能还在,他们昨晚听见那房间有女人的声音,更说明不是海明师父了,花事素来归花神花仙执掌,这里的莲花却开得古怪,每年六月十六之前全都凋谢,怕不是因为气候的关系吧,除了莲花妖,别的妖怪谁能这样自如地控制花时?”

锦绣道:“一切自有定数,郑可生前做恶太多,故有此报。”

红凝道:“但难保她将来不会再去害别人,而且她真和郑可有仇的话,就该出来说清楚,以免连累寺里的和尚,死的人是陶知县的亲戚,陶知县会迁怒他们,她若一意孤行,连累无辜的人,我只好逼她现形,到时候修为尽毁,可怪不得我。”

锦绣皱眉:“花木百年,届时便降下天雷,避过方能成妖,再修三百年又要历小劫,五百年大劫,两千年度劫成功,方能成小仙。”

红凝道:“正因为它修行不容易,事情没弄清楚,我也怕冤枉了她,说不定是别的妖怪,所以想找她问问,请花神代为召令。”

锦绣点头:“你做得对。”

红凝看着他半晌,直言:“你也跟她一样?”

锦绣果然微笑,没有否认。

仗着他脾气好,红凝笑道:“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了,若不想说,就当我没问过吧。”

锦绣道:“想要我帮你?”

红凝承认:“你能不能见到花神?”

“能,此事其实不须旁人c-ha手,”锦绣看着池水,“并非她不愿出来,只是修为尚浅,白日不能现身,寺里处处有佛法,何况朝廷命官在此,又有官府的衙役,煞气甚重,今晚子时,你可叫他们解去武器,除去官袍,到这池边等着,她自会出来。”

和尚有佛珠这些随身护符也就罢了,原来她还怕带刀的衙役,怪不得那些人听到声音推门进去,她就跑了,看来她也很想出来说清楚事情,红凝放了心,试探:“你不是普通花妖吧,是……花仙?”

锦绣笑而不答。

红凝想起一事:“你知不知道中天王?”

锦绣道:“怎么?”

红凝将前日恶龙潭钟仙的话复述一遍:“他说拜上中天王。”

锦绣摇头:“他本是南天门的司时官,嗜睡,千年前曾误过一次,幸得帝君宽恕,想不到他竟还是不改这习惯,会有今天,也是注定的劫数。”

红凝自言自语:“可他说见过我,还说我跟中天王去看过它。”

锦绣不语。

红凝盯着他:“你是什么?红山茶?茶花仙?”

锦绣笑了。

红凝挑眉:“现原形让我看看。”

锦绣道:“让花妖现原形,很无礼。”

红凝笑道:“我是山野丫头,本来就不懂什么礼,你不怕我生气了作法收你?”

“胆大无礼,这xi-ng子也只红山茶能配得上,”锦绣微笑,目光温柔如水,“天色不早,快些去办事吧,晚上我再来。”转身走了几步,消失。

配红山茶?红凝涨红脸,周围空气中依稀还飘着香味,她忽觉心慌,忙转身往海公的住处走。

沉冤昭雪

半夜,天空没有月亮,池塘边燃着五六支火把,火光里,红凝一身青衣站在池塘边,旁边海公也换了身素服,端坐在椅子上,陶知县作陪,那两名青袍护卫徒手立于两旁,众衙役捕快们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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