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对亚瑟资本本身没什么偏见,鉴于整个家庭的悲剧都来自于此,所以也绝对没什么好印象。
于天河显然也知道亚瑟资本,皱眉道:“亚瑟资本?超级脑案难道是境外势力控制的?”
“恐怕是的。”桑国庭说,“因为唐晟集团也也它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们从头说起,三年泰国黑势力通查遭到对手压制,向曾经的合作伙伴郑城求救,你们猜郑城当初开出的条件是什么?”
“钱?”宗铭问,旋即恍然,“不会是十五亿吧?”
桑国庭赞许点头:“衰仔猜对了,通查拿出了大半的身家,整整十五个亿跟郑城求助!当时郑城正在和唐晟集团合作,拿到这笔钱后立刻翻脸。唐晟因此陷入困局,资金链断裂,几近破产。2023年秋,唐致贤暴毙,两日后其长子唐辉从美国回来,带来一笔高额海外投资,挽救了唐晟。”
“亚瑟资本?”宗铭问。
“一家叫‘瑞威’的风投,但是是由亚瑟资本控股的。”桑国庭说。
这时桑菡忽然c-h-a嘴:“唐致贤暴毙?为什么用‘暴毙’这个词?你确定是‘暴毙’而不是‘暴病’吗?”
桑国庭点了点头,道:“是暴毙。官方档案上写得是突发脑溢血救治不及死亡,但我让人调阅当时120的出警记录、医院诊断记录、尸检记录,发现全部是后补伪造的,也就是说,唐致贤死后根本就没有做过任何官方检验,直接是由其家人入殓、火化的。鉴于他死时妻子在外为资金奔走,长子在美国就读,家中只有次子,因此我调查了那段时间其次子唐熠的动向。”
李维斯下意识看了一眼桑菡。桑菡虽然和平常一样面无表情,但瞳孔缩得很紧,鼻翼微微扩张,显然内心十分紧张。桑国庭道:“唐致贤死后两天,唐熠突发急病,由刚刚归国的长兄唐辉送往西堰市一家私人医院就医。虽然当时的病历被销毁了,但我们找到了一名曾经接诊过唐熠的护士,她给出了一段这样的证词。”
公共区上传了一份文件,宗铭打开全息投影,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出现在投影中:“我记得那个孩子,唐熠,当时他应该是十三岁左右,被他哥哥抱来的,昏迷不醒,身体蜷缩几乎打不开,头部、四肢均有摩擦伤,像是被关在什么狭小的密闭空间里,还封了口。”
桑菡的呼吸明显一顿,随即掩饰地低下头佯装喝水,端着杯子的右手却微微颤动。护士接着道:“他当时严重脱水,营养不良,但身体上没有什么大的损伤。我遵照医嘱给他做了治疗,两个小时之后他醒了,然后开始尖叫、挣扎、摔东西,我和另外一个护士都被他打了,最后还是他哥哥把他控制住的。”
她说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怨恨鄙夷的表情,反而有些淡淡的怜悯:“他应该是受过什么严重的精神刺激,症状非常严重,一开始是拒绝任何人接近,后来开始自残,我们不得不给他用大量的镇静剂,甚至把他捆在床上来防止他杀死自己。有一次他用吊针针头划开了自己的静脉,血流出来的时候把他自己吓着了,尖叫起来,我们才及时赶到把他救了过来——他非常怕血,几乎见不得红色,连看见沾血的酒精棉球都能崩溃。”
桑菡站起身离开了镜头。桑国庭看了一眼儿子,表情有些诧异,但没有说什么,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护士继续说着:“后来他情况太严重了,主治医生完全没有办法控制,就建议唐辉先生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但唐先生非常固执,坚持他弟弟是正常的,只是因为父亲的死受了刺激,所以暂时有一点应激反应。当时唐先生付了医院一笔非常大的钱,要求我们继续治疗唐熠,然后自己去美国出差了。半个月后他回来,开始住在医院里照顾弟弟。说来也怪,那之后唐熠的情况就好了起来,慢慢平静下来,即使不用药也不发疯了,除了有一些呆滞,和正常人差不多。”
李维斯没想到三年前唐熠的情况这么严重,不禁担心桑菡会受不了,还好他很快就回到了镜头里,继续面无表情地看他老爸放投影。
“那孩子非常漂亮柔弱,不发病的时候简直像个天使。”护士叹息着说,“他会拉大提琴,症状缓解之后唐先生把他的琴带到医院来,他经常一拉就是一整天,不吃不喝的……唐先生就陪在旁边听着。他们兄弟感情非常好,唐先生几乎像父亲一样关心着他。只要唐先生在,唐熠就能正常一些。有一次唐先生出差两天没回来,他躲在床下面哭了一夜。”
“他很胆小,和任何人都不说话,喜欢把自己关起来,柜子里、床下面,甚至是纸箱子里……主治医生说这是sd,会伴随终身的。”护士说,“大概两个月后,唐先生给他办了出院手续,临走前和院长谈过一次。后来院长就让我们把所有的病历、电子记录、包括药房那边的用药记录全部销毁了,还叮嘱我们不能把唐熠的情况告诉任何人。”
护士想了一会儿,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具体他受过什么刺激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他被长期地关在一个狭窄的地方,可能是箱子或者柜子,然后非常怕血,怕红色……对,还很怕大声的响动,有一次我们一个护士给一个小病人吹气球,气球炸了,他正好路过,当时就昏过去了。”
证词结束,投影消失了。桑国庭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儿子,随即将视线挪到宗铭这边,说:“从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