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说过夫荣妻贵,还真没听过妻荣夫贵的,这娶妻啊,也是个学问。你们瞅瞅,往日里名不见经传的,这一尚了公主,公主冲冠一怒为蓝颜,三品的兵部侍郎,说五马分尸就五马分尸了,审都不审的。”
“可不是嘛,这崔侍郎也是倒霉,偏偏这个时候去触公主的霉头,不弄他弄谁?若说男人啊,得了恩宠跟女人一样,都惹不得了。”
“我听说惠安侯世子和侯府二公子是双生子,啧啧啧,这男人争宠也得靠脸。”
“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那位公主怎么样,谁不知道?奇丑无比,还性情残暴。那惠安侯世子也是命不好,生来是个病秧子,一个病秧子能怎么办?还不得乖乖从了,好好侍奉公主,说不定就能多活几年。不然在这种女人脚下讨生活,谁要啊?”
隔着一道屏风,俞千龄正在饮茶,虽然那些人是小声议论,可她耳力向来极佳,即便周边声音嘈杂,也能清清楚楚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陈让也是如此,听了以后向来冷静自持的脸上都显出了怒意,俯身在俞千龄身旁道:“大将军,属下过去给他们点教训尝尝。”
俞千龄闲适的摇了摇头,抿了口茶道:“狗咬你一口,你还要咬狗一口不成?”
陈让闻言隐忍的抿了抿唇,退回了原位。
俞千龄又继续道:“哎,直接宰了不就清净了吗?跟了我这么多年,还要教。”
陈让闻言立刻拔出腰间佩剑:“属下遵命!”
他正想一脚踹开屏风,那边有人拍桌而起,怒声道:“诸位聚在此地,若只是为了说这等闲言碎语,恕不奉陪!”
俞千龄闻声微愣,似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拦住了陈让。
那边有人劝道:“钟霖,这不是随便聊聊吗?动这么大肝火做什么,快坐下,方大人可在这里呢。”
那人继续怒道:“随便聊聊?你们这是妖言惑众!一些道听途说的谣言,便不分青红皂白拿来说道,可是君子所为?我虽不知公主如何,却知崔侍郎徇私舞弊,假公济私,又强占人|妻,恶事做尽!如今他胆敢行刺公主,陛下降罪,是他死有余辜!尔等也是朝廷命官,便是这般妄议天家的吗?”
这些人本来是小声说道,突地被他这么大声说出来,各个脸上都不好看。
有人小声劝他:“钟霖!还不快坐下,你这官职还想不想要了?”你说你一个区区八品的小官,还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自命清高,这不是找不痛快吗?
那钟霖也是性子耿直:“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俞千龄一笑,对陈让点了点头,陈让一剑将屏风劈开,身着便衣的侍卫瞬时围上前去,将这一桌人团团围住。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这一桌六个人皆呆住了,半响才看着最先发难的陈让:“你……你们什么人!”
陈让没有回,俞千龄从众侍卫当中走出。她一身交领齐腰的襦裙,显得身姿娉婷,那双浅棕色的眸子从众人脸上一掠而过,眼中好似流光溢彩,令人惊艳。她停在他们面前,陈让退居她身后,俯首帖耳的模样,便能让众人知晓她就是这些人的主子。
那钟霖看到她一愣,有些不能确定道:“于七?”
俞千龄对钟霖微微一笑,又看向众人:“区区不才,正是俞家老七,俞千龄。”
长命千岁,俞千龄。说的是当朝唯一的公主,他们口中的奇丑无比、性情残暴的那个人。
古往今来鲜少有公主的闺名能够广为人知,俞千龄便是个特例。她的名字如雷贯耳,除了她本身的威名,还代表着皇室的荣宠。若非当年取名“万岁”有谋逆之嫌,怕是宠女无度的英武帝就要给她取名俞万岁了。
此言一出,这些人自然吓破了胆,再也没有方才高谈阔论时的神采,纷纷跪地,将头嗑的梆梆响:“请公主殿下恕罪!”心里还都想着:这公主哪里丑了?那些散播谣言的人瞎了不成。
而钟霖还呆愣在原地,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俞千龄走到他一侧,声线轻慢道:“尔等妄议皇室,罪无可恕,但我也不能真的成为你们口中那个性情残暴之人吧?”
她说着一顿,脸上笑意盈盈,似乎一点也不生气。
众人一听,这貌丑都是谣言,想必性子也不是真残暴吧?或许他们能逃过一劫?
可他们刚想到这,便听俞千龄道,“这样吧,嘴惹的祸便罚嘴,每人掌掴一百下,便由钟霖来计数。”说罢看了钟霖一眼,“好好数,少一个由你代之哦。”
钟霖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可他想开口的时候,俞千龄已经从他面前走开了。
她继续道:“想必各位大人平日里养尊处优,不会自行掌掴,这等粗活便交由我的侍卫代为执行,这声音一定会清脆响亮,听了就让人舒心的。”她笑着,笑容里却寒气四溢,她又道,“哦,对了,要到楼下的戏台上去打,以儆效尤,免得以后还有这种不长眼的狗东西。”
俞千龄话音落下,陈让立刻道:“都没长耳朵吗?还不立刻执行!”
众侍卫立刻压着鬼哭狼嚎的五人到了戏台上,逼迫五人跪在地上,啪啪啪掌掴起来。
俞千龄自阶梯上往下走,轻慢的脚步显得她身姿婀娜,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