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到后边有些口不择言,而江老夫人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只抹着眼泪开口道:“我知晓如今你是嫌弃你哥哥拖累了你,可那也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能够说出这般话来!”
皇后听着江老夫人的话,心中一阵憋屈,她哪里是嫌弃自己的亲大哥,大哥发生这般事情,她心中何尝不是难过。她与大哥自小便是一起长大,感情笃定,后来虽因多了这么个嫂子略有几分疏远,但皇后永远记得大哥江海待她的好。
她不嫌弃江婉心是自己大哥的女儿,可是她嫌弃她身上流了蓝家的血脉。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沉着声音开口道:“娘,若是江婉心那孩子能和大哥一般,那我也便不说什么了,可是你瞧瞧,她的举止作态和大嫂简直一模一样,若不是大嫂嫁入咱们江家嫌这嫌那,若不是大嫂吹得枕边风,我不相信大哥会因为贪福王那点子钱财,便做下如此错事……大嫂的事情你当初不让我管,我也管不了,但是太子,他是我儿子,我这个做娘的必须替他好好考虑,不能让他娶个害人精!”
“……”
皇后的话,让江老夫人心中一堵,但也无话可说。
其实夫妻之间的事情,她们这些外人哪里会知晓那许多,而江海被外放到外地做官也有数年,可作为江海的亲人,不管是皇后还是江老夫人心中难免有亲近远疏,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大哥会做下如此错事,便只能够将这事儿怪到了江海妻子的头上,左右自从娶了那个女人,江海的性子的确是变了不少。
皇后见自己说动了江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又是开口道:“而且,娘你怎么到现在都想不清楚,兄长不在了,日后你要依靠的是我与太子,太子好了你才能好,你现在不为太子去考虑,反倒要拖太子下水去娶江婉心,你也不想想,若是我和太子不好了,你能好吗?”
皇后说到这里,其实心中也有几分替江老夫人难受,父亲后院之事,她也略有所耳闻,从常理而言,她是能够理解父亲的,毕竟她大哥死了,只留下江婉心一个女儿,等于说江家的血脉就此断了,父亲纳了几房妾室进后院,也是出于延续血脉的考虑。
可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恩爱了一辈子,这让母亲临了如何能够心甘情愿的接受。
江老夫人闻言,只是拿着帕子抹眼泪,皇后看着一阵心烦。
按她说,她这母亲就是被父亲给宠坏了,只是几房妾室,父亲还没怎么样就开始抹眼泪,也不想想她这个女儿在宫中过得有多么艰难,甚至蓝贵妃那贱人和她生的孩子都几乎爬到了她的头上,她如何不憋屈。
皇后忍不住恨恨开口道:“说到底都是娶了那个搅家的女人,害死大哥,甚至连个血脉都不能替大哥流下,若非如此,父亲何至于此……当初,在她做下这般事情的时候,我就说过应该将她休了!可你和父亲非得顾念她肚子里的孩子!”
皇后气急败坏,想到了这一层,她心中对于江婉心越发厌恶,当年她那个好大嫂替她的堂妹暗度陈仓,若非怀上江婉心,江家如何会留她这么久,最终还害死自己的大哥!
“我哪里会知晓她是这般,若是当初知晓,也定然不会再留下她。”
江老夫人也是悔恨不已,可她也只会说着这些马后炮。
皇后有些怒其不争,可自己的娘,她又能够怎么办,她放柔了声音,慢慢道:“娘,我是你的女儿,我还能不提你考虑吗,父亲不管娶了多少妾室,生下多少庶子,可但凡有我和太子在宫中立着,江家谁都不能爬到你头上,如今我和太子的情形你也是知晓的,给太子娶一房能够帮得上他的太子妃,帮太子坐稳位置,才是最最紧要的事情。江婉心那孩子,虽然我心中不喜,可到底是大哥唯一的血脉,太子日后好了,我这个做姑母的,能不替她考虑吗?”
江老夫人自然知晓女儿说的句句在理,可是想到如今孤苦伶仃的江婉心,她心中又有些难受。
江婉心自是不知皇后将她打发走了后,与江老夫人在说着什么。但她心思敏感,也隐隐猜测到了皇后对她的不喜。
江婉心方才虽表现的十分失落,但心中其实没有多少遗憾,当初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说过皇后什么好话,说起皇后之时,语气里甚至还隐隐带着几分不屑,连带着江婉心对于皇后也并无多大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