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连绵不绝一直下了个把月。
每日大清早,张二娘就得用梯子搭台,去扫房顶的落雪。短短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家门口积聚的雪就齐腰身了。
村子里每日也就扫雪的时候能见着几个人影,平日里连狗影子都不见。
张二娘感叹道,这雪还是这么多年来最大的一回,来年的庄稼地有盼头了。只是眼下这城里城外的乞丐们,还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
海棠不是圣人,自然没心思管别人怎么过日子,她心里头也在暗暗庆幸,幸好上回赶集买的肉多,家里的咸菜也多,要不然就这么长时间不能进城买菜,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
这一日村里传来消息,远松媳妇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张二娘跟着高兴,天色擦黑之后冒着大雪给他家送了两个卤耳朵并一块花布,够给孩子做好几身衣裳。走了这一趟,回来时,她浑身都是雪渣滓,直说这村里都没有落脚地方。
落雪之后不能上集,这炒干果的事就耽搁了下来。现在张二娘带着海棠一起做衣裳,大山也带着桩子编竹篓竹筐。
平淡日子让人安心,海棠现在完全能够静下来,全心全意学习裁剪衣服。学的认真,也收获巨大,短短一个月时间把张二娘的手艺学了大半去。这让张二娘惊喜交加,自夸了好几回。
这一日午饭之后,再次腻味做衣裳的海棠,跟家里人说了一声,独自一人跑到后院的新房子里闲逛。
闲逛是个幌子,海棠现在就是来看看仓库的存粮。每每看了粮食之后她这心里才踏实。
新仓房就在后院的西头,海棠新卧房的对面。
海棠像个小老鼠一样轻手轻脚的推开了仓房门。房内的光线不甚明亮,装满苞米和黍米的布袋层层叠叠垒拓到了房顶,把窗户遮挡的严实,干果也占了小半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