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个子矮,刚到陆尧的胸部,一头黑发跟驴打滚一样,全都是灰尘,小裙子也脏了,又站在阳光底下,再过一会儿估计就化了。

陆尧领着她进了警卫室。

他蹲下来,拍拍王拉拉的肩膀,让她看坐在椅子上的晏轻:“看见了么?这小孩儿未成年。”

王拉拉抽泣道:“看见了。”

“会带孩子么?”

王拉拉惊悚的跟陆尧对视,颤颤巍巍道:“我是生过很多没错,但是我没养过。我第十三任丈夫死了之后我就没再找过伴儿了——他在二战被人一枪爆了头。”

陆尧:“……第几任?”

王拉拉响亮的抽泣了一声:“十三任。我也很伤心啊,人类的寿命太短了。”

陆尧掰着手指算了算。粗略估计王拉拉六百岁,假如她每一任丈夫的任职时间是三十年,那算一下才不到四百年,人家小姑娘至少单身了两百年,说起来也不算过分了。

他同情的摸了摸王拉拉的头,安慰道:“以后有合适的再找吧。你们也不容易。”

王拉拉委屈道:“血族这几年可惨了,后代还好,能吃点血豆腐鸭血粉丝凑活着过,身体好的大蒜都能闻。纯血种只能喝血,鸡血什么的勉强可以饱腹,但是要定期补充人血,不然就会像是刚才那样。”

陆尧问:“血哪来的?

王拉拉抱着她的大箱子,惊恐道:“我都是从正规渠道弄来的!”

陆尧慢悠悠道:“最好是。”

王拉拉急忙道:“我跟我第十一任丈夫的后代还有联系,她在医院工作……”

陆尧道:“那是挺方便。”

王拉拉神色黯淡了一点:“干上十几年就要换工作,不然容易露馅。”小姑娘唉声叹气,抱着她的箱子走了。

也难怪她撺掇快递小哥翻墙进来,晚上快递歇班,白天她又不怎么方便。但是这事儿陆尧也没办法,小区里奇形怪状的东西太多了,二号楼有个不知道什么工作的梦魇倒是能消除记忆,但是要价死贵,上边不给报销,陆尧一个吃死工资的一半都付不起。

晏轻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抿嘴道:“我不是小孩子。”

陆尧越看越觉得这小孩儿前途不可限量。

人家年纪也不大,千里迢迢从云南赶过来,脸蛋干净漂亮,一点灰尘都见不着,包袱里包着他亲哥的脑袋,先不说哪里来的钱做路费,安检是怎么过的?

陆尧问道:“先去陪你找个住处还是先买点洗漱用品?”

晏轻道:“不用。”

陆尧问:“你有钱?”

晏轻摇头。陆尧又问:“你另一个包里是什么?”

晏轻犹豫了一下,陆尧赶紧道:“不想看就不用给我看。”

小区里的人都是习惯藏拙的,大家进进出出免不了见个面,有时候对门就是天敌,指不定哪天就闹翻了,谁敢电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晏轻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上边挂着两个小坠儿,“这是银的,可以换钱。”

“不用,钱我给你出。”陆尧叹气道:“先去买东西吧。小区暖水器空调都是统一安装的,家具一概没有,好歹先给你买张床。”

晏轻没说话。陆尧摸摸他的脑袋,有点惊喜的发现小孩儿竟然没躲。陆尧觉得他不像是会给人甩脸色的人,毕竟唇红齿白看着讨喜——虽然并没有什么逻辑,但是有句老话说得好……

他低头看了看时间,安排道:“今天应该没什么大事儿,我过会儿收拾一下带你出去。住处没什么差,一号三号四号五号都满人了,其他空的都是六楼。你过会儿自己选一个。”

晏轻问道:“你住哪儿?”

陆尧一愣。少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陆尧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迟疑道:“我在八号楼。我楼上还空着,先住那里可以么?”

晏轻点头。陆尧也不多说,给小孩儿添了杯水。晏轻看着热气腾腾的杯子,没喝。陆尧问:“不习惯跟别人用一个?”

警卫室里一共就两个杯子,一个是陆尧的,普通的玻璃杯,宜家二十块钱买的;另一个是值夜班的同事的,灰扑扑的青铜杯子。陆尧跟他不是特别熟,交接班都很少碰面,点头之交都算不上,自然也就没有动他的杯子——晏轻面前的那个是他的。

晏轻拿起来吹了吹,往陆尧那儿推了推:“你喝吧。”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陆尧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一眼就瞧见了少年雪白的牙齿跟一截鲜红的舌头。他有些茫然的‘啊’了一声,听见晏轻道:“你嘴唇发干,先喝点水吧。”

陆尧道:“没事儿。你刚从南方过来,有些东西得慢慢适应,北方空气很干燥的。”

晏轻低下头开始看书。

陆尧手机叮咚响了一声,他倒霉领导这次居然没有死很长时间,不接他电话但是还能给他发短信,“晏轻晏重的事儿报上来了,你先等等,今晚给你回复。”

陆尧扣上电话,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打开手机,噼里啪啦的打了一段字,准备过会儿去打印出来,然后贴在铁门上——物业的人出去交流学习了,七年了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了外面,水电费又不能不交,陆尧只能把重任扛在了自己肩膀上。

陆尧忙完手头上的事儿,拍拍晏轻的肩膀,道:“走吧。我带你去买点东西。”

晏轻似乎有些局促,被他碰到之后,下意识的退了一点,陆尧目不斜视,仿佛没看见,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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