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左寒霜向下看。
他的脚腕上缠着一道细细的金色丝线,光华流转,在尾端缀着几颗小小的红宝和楠木珠子,在他如玉雕般的脚踝上显得宛如陈列的艺术品。
“池泽真是恶趣味。”左寒霜啧啧啧得挑起了眉毛,一脸厌弃。
黎榷耸了耸肩,倒是没有半点不乐意的样子。
他乖巧的样子让对面左寒霜看得格外好玩儿。
支着下巴,左寒霜单手拿着小茶壶给黎榷倒上了茶,问他:“你现在对之前的事儿想的起来么?”
“模糊有个印象,不怎么记得清。”
“像你这样的寿数,涅槃业务估计都挺熟练了吧。”左寒霜疑惑,“这次怎么就出了意外了?”
“身边人,总是难防些的。”黎榷抿着唇笑了笑。
“这样啊。”左寒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意套他的话,“那拿回了内丹,还要去找这…身边人咯?”
黎榷抬起眼睛,金色的瞳孔看着冰凉剔透,不像是有半分留恋的样子,只有深深的无奈:“他身上背着人命账,我自然是要他算清的。”
“怎么说?”左寒霜喝了口水,像是等着听故事。
黎榷斟酌了片刻,复又开口:“他是我游历路上无意救下来的,当时那儿正战乱,我见他可怜便出了手。他之后接触到这些…嗯…超自然的东西,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沉吟了一会儿,黎榷再开口:“我与黎朔…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我和他不是恋人。”
左寒霜误没误会暂且不清。
但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yy了一整套黎朔和黎榷心酸nuè_liàn的池泽却是想偏了个彻底。
在他磨磨唧唧溜达回来找黎榷的时候,看着黎榷的眼神都都不对了。
“这内丹染了,先叫老左给你洗一洗。”
池泽从伸手拿出一个紫檀木嵌宝石的盒子,直接越过黎榷给了左寒霜。
左寒霜好奇地抬眼看他。
虽说夫诸的力量更加纯净,可就算是内丹染了污秽,龙气这种堪比强力杀毒剂的东西,什么洗不干净啊。
“接着啊!”池泽手在半空中举了会儿,见左寒霜不接直接塞进了他手里,“去我那儿吧。”
说着,直接把左寒霜拉起来推出了屋子,自己一屁股坐到了黎榷对面。
黎榷的视线从池泽进来开始就一直在他的身上,这会儿也是坦然地直视着他,
单手支着下颚,池泽眼神涣散思放空,无意识用手指推着眼前的棋子。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两个人安静地对坐着,黎榷低头研究着棋谱,池泽坐在对面乱推着棋子捣蛋,空气寂静却没有半点尴尬。
角落里的蜡烛啪嗒跳跃了一下,闪出一个明亮的火星。
房里的灯光不甚明亮,两个人坐在支着的窗户边,能看见外头一轮莹润的月亮。
气氛平和得宛如这是一个平平淡淡什么都不曾发生的夜晚。
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离开。
池泽神态慵懒,牙撞在一起时叩出轻微的响动。
黎榷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手在雕琢圆润的玉石里头也丝毫不嫌逊色:“你总不至于霸着我的内丹不是。”
“怎么不至于。”池泽见他摆好了棋局,有几分手痒地持起一个白子,“凤君的内丹,白给哪有不要的道理。”
黎榷放下了棋谱干脆和他对弈起来:“你但凡开口,我这命都是你的,一枚内丹算什么。”
池泽被他噎得一窒:“那么多年的修为呢。”
黎榷抬眼看着他,一双眸子仍旧清冷,语气里却带着莫名的宠溺:“你要,就都给你。”
母胎solo池先生忍不住一抖,扁嘴挑眉:“您着道行,怪不得能让那小金毛死心塌地。”
黎榷抬眼:“他和你说什么了?”
“你们在一起二十年,恩恩爱爱如胶似漆不忍分离。”池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想到黎朔覆在自己耳边说的话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黎朔说。
我和黎榷相识二十载。
他赐我姓,予我名,教我读书带我游历。我们春赏花冬看雪,用脚丈量过欧洲的每一寸土地。
我想与他厮守终生有什么不对?
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来插手我、和、他之间的感情?
仗着他什么都不记得?
等他想起我了,你觉得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我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池泽见下不过黎榷,干脆放了棋子站起身来,揉了揉鼻子,打开窗户站着。
他背对着黎榷,看着奶茶店里熙熙攘攘在笑着的人群,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嘴已经撇得能挂油瓶。
我不就是个和他传了万八千年绯闻结果见了真人逃得比谁都快的,无意捡到落难的凤凰当zuò_jī养了的傻逼路人甲么。
在黎榷黎朔感人至深的爱情里出现不超过两页的那种。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黎榷站起了身,刚池泽进来的时候松了他脚踝上的金线,他弯腰捡起缠在手腕上,向池泽走去。
“我无所谓你俩什么关系。”池泽一转身,就直直对上了黎榷,两个人的鼻尖眼看着险险就要擦在一起,他往后缩了缩,视线飘忽,“我俩其实也没多熟。”
门口蹲着听墙角的左寒霜和麒麟抱着一溜小狐狸忍不住摇头。
这老男人还真是欲拒还迎的一把好手。
“我是真的不明白。”黎榷的声音带着些笑意,隔着墙听起来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