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赶巧了,林师傅头两天也打来电话,说他要去上海拉货,告诉姚祺年很快就能把电视机带回来。
电话里,姚祺年没拐弯抹角,直接问林师傅放不方便,顺道也带他去趟上海。
林师傅爽快应下。
眼下姚祺田先没问姚祺年去上海干啥,而是紧张到搓手,磕磕巴巴道:“年娃子,让我去省城...万一搞砸了怎么整呐?”
别看姚祺田块头大,其实内心特胆小。
这话听得姚祺年有点来气,话里不觉就带了强硬:“你天天在家收粮能收出朵花来?”
见小弟脸上露了怒色,姚祺田这才硬头皮上,自己去联系了货船,安排装货上船,沿径河顺流而下去省城。
林师傅的车要在月末去上海,这期间姚祺年跟姚四海两口子说了下他打算。
“不收粮?”王乃云一惊,紧着就问:“不收粮你去干什么?”
姚祺年看了眼在院里喂鸡大嫂,直言道:“粮食让大哥收吧,我以前联系的头绪都留给大哥,我再出去找找其他的路子。”
从分家之后姚祺年就在考虑这事了,原先日子苦,一家子齐心协力不说能干出什么大事,起码很快改善了生活。
现在他和姚祺田手里各有了余钱,没必要再死守这一门卖买,何况今年的行情远不如去年,到时候他们钱挣的不多,再两个人分摊,肯定会有矛盾,倒不如趁早慢慢分开,姚祺田干姚祺田的,他干他的。
“想去就去吧。”姚四海支持。
在他眼里,小儿子一直是个有主意的,他也不絮叨,只是叮嘱道:“出门在外,钱别带太多,带上存折,钱够不够用?不够我的也给你垫上。”
闻言,姚祺年脸上露了笑:“不用,钱够使,我先去跑跑,还不一定能跑到门路。”
转眼到月末,姚祺年简单收拾几件行李,起早赶到公社汽车站搭车去县城。
七点的车,姚祺年来的早,买好车票之后不急坐车,先去了趟卫生站。
这会儿宋明好刚起床,嘴里含着牙刷,正蹲在排水沟子前刷牙,姚祺年蹑手蹑脚走过去,抬脚踢了踢她屁股。
被冷不丁这么一踢,宋明好差不点倒头栽进臭水沟里。
不用回头看,宋明好用小拇趾都能猜到谁干的缺心眼事,气得她看也不看人,反手就是一巴掌。
她力气大,一巴掌把姚祺年打得不但老实了,还委屈上了,夸张的捂着胳膊道:“小好坏坏,哥痛痛!”
眼下宋明好多少能摸清这人脾气了,越熟越不着调,越顺着他越蹬鼻子上脸。
宋明好干脆不接他话,斜眼睨他,看他继续演。
姚祺年委屈了半响也不见宋明好来哄他,立马就不乐意了。
“哥就知道,把哥该欺负的地方都欺负了,现在就想冷落哥,漠视哥,折磨哥,最好把哥气死埋了你好当寡妇。”
宋明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道:“乱说,我哪欺负你了,明明是你欺负我。”
“怎么没欺负?”姚祺年笑里藏吊,左脸往她凑过去,提醒道:“哥脸上的指甲印还在,少耍赖。”
至于指甲印怎么来的,只有天知地知两人知了。
宋明好脸红的滴血,自知说不过他,缩起脑袋就开溜。
哪知还是被姚祺年扯领子给提溜住了。
“小好,哥要去趟上海。”姚祺年收起了嬉皮笑脸,正了色。
宋明好愣了愣,也停止了挣扎:“你去上海干什么?”
姚祺年仍提溜着她衣裳领子,把人提溜回屋,边走边道:“当然是去给你买电视机了。”
宋明好才不信,不过她不是多话的人,没缠着追问,而是道:“那你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说到这儿,她转转眼珠子,继续道:“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不会老实巴交当寡妇的。”
闻言,姚祺年啧了声:“怎么样?跟哥学坏了吧?”
宋明好嘀咕道:“近朱者赤近姚祺年者黑。”
这话说的姚祺年不满意:“你喊哥什么呢?咱俩都什么关系了,还喊哥大名?听着就没感情,你是不是打算以后就学别人喊哥娃他爸?”
宋明好服气了,这都能被他猜到。
“不行不行,喊哥要亲密点。”姚祺年扯扯她脸:“哥给你次机会,快重喊。”
宋明好想了想,试探道:“祺年?”
姚祺年皱眉。
“年娃子?”
姚祺年眉头拧成疙瘩。
“那...年年?”
姚祺年叹口气,还是决定纠正她,一本正经的道:“以后你喊哥年宝。”
“年宝?!”
姚祺年笑嘻嘻点头:“哥的小名,年宝宝。”
见宋明好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姚祺年两眼一瞪:“怎么,不好听?”
宋明好忙摇头:“年宝好听,听着就知道是个宝儿。”